在短暫的可數的時間裏，她想過很多種回答，比如——
愛過。
沒愛過。
談不上愛。
……
但沒想到，男人開口時傳入她耳中的那句話卻是——
“現在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麼？！”
蘇音在他話落之後，直接笑了出來。
心酸的笑。
她看着顧驚洲，意味不明地連連點頭：“你大概是覺得沒什麼意義。”
說完之後，她嘆了一口氣，很堅持地道：“但對我來說，是有意義的，我想要你一個回答，顧驚洲。”
蘇音的態度，那麼堅定。
男人的目光眯起，眉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皺了起來。
他保持沉默的時候，視線落在蘇音的臉上，又毫不避諱的打量意味。
顧驚洲不緊不慢地開口了：“蘇音，你來CG是工作的，不是來追根究底的。”
她笑了下，並沒有因此就害怕自己會失去已經到手的工作。
而是反問男人：“你爲什麼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就算沒有愛過，回答一下很難嗎？”
顧驚洲盯着她：“你又爲什麼一定要糾結這個？”
“我想知道，自己付出的那些感情，做出的那些犧牲，是不是值得。”
“值得不值得，時間都過了。”
蘇音挽脣，面容溫和，一字一句地道：“如果連你一個確定的回覆都要不到，我可能會死不瞑目，顧驚洲，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對誰仁慈過，但看在我們地下戀情兩年，我從來沒有給你帶去過一絲麻煩，也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的份上，回答我的問題吧，好嗎？”
顧驚洲滾了滾喉結。
她一直堅持，讓他原本淡漠的態度有些動容。
回答一下，其實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看着她，臉色已經恢復瞭如常，開口說話的嗓音溫淡，又毫無感情。
他說：“你就當我愛過。”
聽到這個回答的蘇音，不知道說什麼。
什麼叫就當愛過？！
是沒愛過，然後怕傷了她的心，所以讓她當“愛過”嗎？！
如果這是顧驚洲的仁慈。
那麼對蘇音來說，她……無福消受。
很快，蘇音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顧總的意思，我知道了。”
話落之後，女人從沙發上起了身，盯着他道：“我會好好工作，也請顧總記得，你訂婚之後我就是CG的副總，我要實權，而不是一個掛名職位。”
“你放心，我答應的事情，說到做到。”
“謝謝顧總了。”
“不必。”
蘇音笑了下，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了男人的辦公室。
辦公室門被蘇音關上的時候，顧驚洲擡手按了按太陽穴。
他的眼睛也閉上了，似乎是在思考什麼，但是沒有人看得透。
高深莫測的男人，永遠有着吸引女人的資本，很神祕，同時，很危險。
……
蘇音雖然傷心，但並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她像總裁辦的其他祕書一樣，認真工作。
她把每一件事情都安排的井井有條，耐心地處理自己的每一項工作，偶爾會看一眼時間，看看距離下班還有多久。
雖然這段戀情從來沒有官宣過，但她問心無愧。
從今天開始，她要努力整理自己的心情。
希望日後，即便看見顧驚洲和林溪，或者是其他女人一起出雙入對，甚至接吻擁抱，她心底也再也激不起一絲漣漪的時候，那就是真的忘了。
不管怎麼樣，生活還是要一如既往的繼續。
不過是一段感情的結束，沒什麼大不了的。
……
蘇音下班的時候，收拾了東西，離開公司。
CG地下停車場，她剛上車就接到了一個電話，來自封子晨。
她接起：“子晨，有什麼事嗎？”
“晚上一起喫個飯吧，公司有些事情想和你說。”
“好啊，哪裏？”
封子晨似乎是早就想好了，直接道：“北海餐廳。”
蘇音“嗯”了一聲，道：“我現在過去。”
“待會兒見。”
電話掛斷，就在蘇音準備發動引擎將車子駛出去的時候，看見了正朝這邊走過來的顧驚洲。
他大概也是下班了要回家。
蘇音這麼想，於是視線也沒有在他身上停留太長時間。
然而——
車子剛發動，男人就攔住了她的車。
蘇音皺眉，降下了車窗。
她看着顧驚洲：“顧總是有什麼事嗎？”
“回家麼？”
“跟朋友喫個飯。”
顧驚洲“嗯”了一聲，目光依舊落在她的臉上，語調微揚：“男人？”
蘇音巧笑，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反問：“男人還是女人，跟顧總沒有多大的關係吧？還是說，做過你女人，就不能再和其他男人發展一下關係？”
這話是故意這麼說的。
爲的就是給顧驚洲造成一種錯覺，她在分手之後，已經在最短時間內認識了新的男人。
她想看看顧驚洲會不會在意。
但——
那男人態度淡淡：“去吧。”
兩個字落下，他就自動讓開了路。
蘇音覺得自討了個沒趣，車窗升起之後，將車子駛了出去。
後視鏡裏，男人站在原地沒有動。
她不知道他……意欲爲何。
顧驚洲就那麼站在原地，看着蘇音的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才緩緩收了視線。
他點了一根菸，站在原地抽了起來。
男人的眸光悠遠，似乎是在思襯着什麼事情，但到底是什麼，誰也看不明白。
很快，他掐滅了還沒有燃盡的香菸，轉身走到自己的車上，驅車離開。
……
餐廳。
蘇音到的時候，封子晨已經在等着她了。
看見他，她笑了下：“你等時間很長了嗎？”
“還好，沒有太長。”
“那就好。”
蘇音落座，封子晨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喫什麼，這家店的味道，都挺不錯的。”
後者也沒客氣，點頭：“好。”
結果菜單之後，她緊跟着就說了句：“今天我請客。”
封子晨有些意外：“怎麼突然說這個？”
蘇音挽脣：“賣掉公司的事情，我心裏一直過意不去。今天這頓飯，算是買我自己的心安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