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江海不管是向上跑還是向下跑，不管他跑了幾層，打開樓道門都是八層。他這時已經精疲力盡無力再跑了。
何江海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他坐在冰冷的地上，擡手在身邊的門上無力地拍了拍，愛是誰家是誰家吧，現在只要是能看到個人就好。
801的房門被打開了。
一個男人站在門口，笑呵呵地看着何江海：“老何？怎麼想起上我家來了？來屋裏坐。”
何江海看着眼前的楊勇兩眼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老何，老何！”
何江海被人搖醒，睜開眼他老婆正在搖晃着他。
“怎麼不進屋睡門口了？你喝酒了？”他老婆疑惑地問他。
何江海四處看了看，原來他正靠牆坐在自己家門外的地上。何江海也沒心情和老婆說話，緩慢站起身推開她，踉蹌着走進了屋直接撲倒在沙發上。
兩天之後，兩眼紅得和兔子一樣的何江海坐在了韓晶的面前。
“是我讓人殺的楊勇，我認罪，但現在我想睡覺，求你們了讓我睡一會兒，我睡醒了之後會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們。”
從那天開始，何江海根本不敢睡覺。
他一閉眼，楊勇就會出現在他眼前笑呵呵地看着他：“何總，我來的。”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最終何江海崩潰了。
“自首吧。”楊勇說完終於消失了。
聶倩從開發區公安分局的大門走了出去，手裏拿着一袋子薯片邊走邊喫，和她走對臉的人都不由得多看她兩眼，這姑娘是長得真漂亮。
看着何江海趴在審訊室的桌子上就睡的呼嚕連天叫都叫不醒，韓晶也只好交代協警看好他自己先回辦公室了。
“鐵子！”坐在辦公桌後面的韓晶突然一聲大喊，嚇了鐵子一跳：“你特麼是不是又把我薯片拿走了？還我！”
“我沒有，這次真沒有。”鐵子這個冤呀。
走在路上的罪魁禍首聶倩把薯片袋子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心裏想着：“這個還挺好喫的，可以讓楊林多給我買點。”
涉世不深的聶倩根本沒注意到，在她不遠的地方，一輛黑色的A6正緩慢地跟着她。
開車的是一名裹得很嚴實的男人，男人大墨鏡後面的目光中透露着非常複雜的意味，羨慕、嫉妒、忌憚、渴求……
聶倩掏出手機給楊林撥了過去。
“楊林，事情辦好了，他自首了。”
“哦，我知道了。”楊林心裏此時也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感覺，反正是沒有什麼欣喜。
“到底怎麼回事？”楊林懷疑是何江海殺的楊勇，但他也不清楚詳細情況。
“別呀，他們審訊的時候你在邊上看看，弄明白怎麼回事呀。”
“我不！”聶倩撅嘴：“我要回家，我累了。”
聶倩有點委屈，爲了這件事她都跟了何江海好幾天了，楊林也不知道心痛一下人家。
“你累個屁！你會累嗎？”楊林無語，現在鬼都不好管理了。不過他也沒說出來，只是在心中腹誹了一下。
算了，大不了找機會去問下韓晶吧，想到韓晶楊林感覺好久都沒見過她了，怎麼有點想她了呢。
“那你先回家吧，路上去買點菜，家裏沒喫的了。”
“好！”聶倩高興了：“你什麼時候回家？晚上想喫什麼？”
一會兒就能看到楊林了，真好。
“還每天那點唄，餃子，麪條？你隨意吧。”西山人偏愛麪食：“對了，你身份證下了來，在牀頭櫃抽屜裏，裏面還有張銀行卡也是你的。”
“啊？真的？”聶倩高興了起來，她以後可不再是黑戶了，可以到處溜達了。
“嗯，昨天快遞來的。”
提起這事楊林就暗罵姚廣孝小氣，發個快遞還到付，楊林還自己掏了二十塊錢快遞費。
不過楊林通過這事也看出來姚廣孝能量不小。
聶倩的身份證戶口本都寄來了，還有一本房產證，上面的地址楊林也不認識是在哪，但是那個地址是在燕京，戶主的名字也是聶倩，聶倩的戶口就落在那地址上面了。別看聶倩以前來都沒來過燕京，人家現在也有房有戶的燕京人了。
聶倩那個“前夫”陶健機關算盡到現在也還沒拿到燕京的戶口。
不光是身份證件，連工作姚廣孝都給聶倩安排好了，寄來的東西里還有一個工作證件。
楊林還是看不懂姚廣孝給聶倩安排的什麼工作，不過看上去還挺高大上的。證件上面還有個國徽，寫的是ZY辦公廳，職務是宗教事務調研員。
楊林接到快遞之後給姚廣孝打過電話詢問過他，他也解釋了一下。
聶倩的工作就是掛職，也不用去上班，姚廣孝也在那裏掛職。不過哪怕是掛職也還有工資開，楊林總感覺這裏面應該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不過姚廣孝不說他也沒辦法。那張聶倩的銀行卡就是工資卡，手續好都辦好了。
至於房子姚廣孝說是就當他送楊林的禮物了，主要是爲了掛靠戶口。楊林願意過去住也成，那裏都是精裝帶傢俱電器，不願意住空在那裏就成了。
聽姚廣孝輕描淡寫的語氣，楊林想了一下還是沒和他客氣，他現在也明白，從某方面來說這些世俗間的東西對他們這種人來說根本沒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