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最後一絲期待，楊林又撥通了嚴天華的電話。
楊林不敢直接再問，而是試探道：“老嚴，問你個事，你認識一個叫白雪的女孩子嗎？”
“不認識，怎麼了？”嚴天華語氣很正常，可楊林心裏涼了。
“沒事，我就問問。”
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白雪在所有人的記憶中憑空消失。
是自己出了問題，還是所有人都出了問題……
掛了電話，楊林身體有些虛軟，強撐着下地拿起車鑰匙，他要去白雪的寵物店。
到了地方，楊林呆住了……
他曾經出入過無數次的寵物店大門，現在那裏只有一堵牆，連商號都沒有。斑駁的牆面能看出來，這裏早就是這樣。
楊林默默地蹲在了地上，哆哆嗦嗦地拿出煙，半天才點上。
嘴裏叼着煙，雙臂把自己摟成一團，楊林就這樣蹲在了人行道的中間。過往的行人好奇地打量着他。
電話鈴響，斷掉，再響，再斷。
楊林不想接電話，也不想說話。
可他突然想到，萬一是白雪……
楊林手忙腳亂地接起電話，電話中卻是韓晶那熟悉的聲音：“楊林，怎麼不接電話？晚上來我們家喫飯吧，我有事和你說。”
楊林聲音有些嘶啞：“你認識白雪嗎？”
“白雪？不認識呀，怎麼了？”
楊林眼前一黑……
朦朧間，楊林感覺身邊有人在說話。
“沒什麼大事，昨天晚上他應該喝過不少酒，又沒休息好，有些疲勞過度。多休息就好了。”
“謝謝您啊。”這是韓晶的聲音。
楊林努力睜開了眼睛看看四周，他已經到了醫院，躺在病牀上。韓晶正和大夫在說話、凌磊幾人也在。
“楊經理醒了。”凌梅一直關注着楊林，看到他睜眼，叫了出來。
韓晶聞言驚喜地竄過來，人還沒到就先責怪起楊林：“你怎麼不舒服了也不告訴，以後少喝點酒吧。”
楊林還是不想說話，又閉上了眼睛：“你們都出去吧，我想安靜一會。”
韓晶愣了一下，猶豫道：“我陪會兒你？”
楊林閉目搖頭。
韓晶無奈，只能和幾個人一起向外走。
“凌磊留下。”楊林的話從身後傳來，凌磊站定，有些尷尬地看了看韓晶。
韓晶衝他點點頭，大家都看出來楊林有點不對勁。
等病房裏只剩凌磊的時候，楊林才睜開眼問凌磊：“你記得白雪嗎？”
楊林聲音很低，明顯不想讓別人聽到，所以凌磊也沒說話，只是搖頭。
楊林又閉上眼睛，凌磊等在一邊。
不多時，楊林再問：“能抹掉一個人在這世間的所有痕跡嗎？”
楊林點頭：“她和我們一起去過西山省，你一點印象沒有嗎？”
凌磊冥思苦想之後還是搖頭。
“有人能做到嗎？”楊林再問他。
凌磊想了想，點頭，伸手指天。
傳說中是可以的。
楊林沒再說話，閉上了眼睛無力地揮下手，示意凌磊出去。
如果是在以前，楊林還真就懵了。
現在楊林知道，白雪憑空消失的事情肯定是和他的土地爺身份有關。而且事情沒那麼簡單。
若干年前，類似的事情已經有過一次。
楊林從沒和別人提起過，他父母和爺爺也是這樣憑空消失。包括他們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上一次，至少在村民的記憶裏還有他們，只是認爲他們失蹤。可這一次……
白雪就像從沒在世間存在過。
楊林相信哪怕他是真正土地爺，恐怕也沒這種能力。
和見到黑白無常時一樣，楊林是怕了，真的怕了，這種事情太可怕了。
可這一次，就算怕得要死他也想做點什麼。
不放心白雪是一方面，還有她肚子裏的孩子，如無意外，那是楊林的孩子，唯一的孩子……
可他無能爲力，這種感覺太難受了。
楊林蜷縮了起來，世界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冰冷……
他寧願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
冥冥之間，楊林總感受到那孩子就是他的骨肉，在某個地方等待着他去救他。
必須要做些什麼……楊林冥思苦想……
一道靈光閃過，有一個人可能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楊林從病牀上坐了起來，伸手拔掉了輸液器。
現在不是考慮消耗的時候。楊林念力一動，化身土地——給我恢復！
病房外的凌雲閣衆人都感覺到一股精純的能量從遠方潮汐般涌入病房之中。
楊林瞬間滿血復活。
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撥通了那個已經許久沒聯繫的號碼。
楊林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沒事的時候他也不找人家，都是有事了纔想起給他打電話求助。
好在姚廣孝一如既往地和氣：“楊兄弟，想起哥哥來了？”
楊林有些心虛，訕笑着：“呵，姚大哥，真不好意思，每次一有事纔想起你。”
在姚廣孝面前，楊林還是覺得自己還是別來虛情假意那一套的好。
“哈哈哈。”姚廣孝豪爽一笑：“說說吧，就知道你有事。”
當楊林把事情前因後果說完之後，一向有問必答的姚廣孝沉默了。
許久之後，姚廣孝先嘆一聲纔開口：“唉～你是真會給哥哥出難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