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娶了你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女人！離婚吧。”說完就帶着程梓走出了病房。
程梓聽到祁夜說離婚的事情覺得很受用，趁熱打鐵地問祁夜：“阿夜，你真的要和姐姐離婚？”
“你不願意？難道你不希望成爲我名正言順的女朋友嗎？”祁夜在看向程梓的時候突然就收斂了戾氣，流露出了掩飾不住的溫柔。
“那阿夜會娶我的吧？我可以穿上阿夜親自爲我挑選的婚紗吧？”程梓一臉嚮往的問道。
祁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對和程梓結婚的事情無感。但是在面對程梓的時候他還是笑着拂開他額前的碎髮：“你希望這樣嗎？”
“嗯。”程梓點了點頭。
“我們好好的，以後就會在一起的。”祁夜給了一個模糊的回答，讓程梓一個人覺得一頭霧水。
醫院裏。
“爲什麼手術會成功，爲什麼連老天也不願意收我啊。”宋凝樂雙目無神地喃喃道。
舒南院之前聽楊絮說過宋凝樂在養病期間有過很嚴重的心理問題，這會兒聽宋凝樂這麼說他的心揪了起來。
“阿凝你還記得我們之間的那個約定嗎？”
“嗯，我記得。”宋凝樂靠在牀上笑得悲慼，“東東，我不能連累你，當初答應你因爲我知道手術是沒有辦法成功的。你聽到了嗎？後期還需要很多的精力，搞不好還會復發。”
“我不害怕，我是醫生。”舒南院堅定地說，“你追着一個男人跑了這麼久，那你一定可以理解那種心情，所以算你可憐我，接受我的好意。”
宋凝樂仰着頭看着舒南院，突然說：“東東，不要這麼卑微。”
“樂樂！”一個清脆的女聲從門口傳來，兩個人一同望去，只好先停下了這個話題。
“玲玲！”宋凝樂強行扯出了一個微笑。
“看來你的婚紗照是用不上了。”方玲開玩笑，但其實她的內心時滿意的。
“什麼婚紗照？”舒南院好奇地看着兩個人，“阿凝你還有結婚照呢？”
“這不是很正常的嗎？”宋凝樂無所謂地說道。
最後三個人聊了一會兒就讓宋凝樂休息了，舒南院拉着方玲走到了門口。
“你有什麼想法？”方玲直接問，從剛剛她就看出了舒南院憋着什麼事呢。
“你覺得宋凝樂的手術成功對她是好還是壞事？”
方玲沒有思慮：“當然是好事。”
舒南院撐着下巴想了良久纔跟方玲說：“你怎麼知道一定是好事？祁夜這樣對她，她手術成功了又能有多幸福呢？”
“你有什麼計劃？”方玲直接問道。
當天晚上祁夜在照顧程梓睡覺之後就驅車趕往醫院。再怎麼說今天早上還看到很多記者圍在門口，做個樣子也是應該的。
到達醫院的時候楊絮正好從病房裏出來：“你怎麼來了？”
“沒有了，今天晚上要好好看着。”楊絮說着猶豫了一下，“祁夜……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應該說……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意。”
祁夜心裏一慌：“說吧。”
楊絮把人帶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喝了點水纔開口：“宋凝樂在手術之前跟我說……她希望手術不要成功。”
祁夜渾身一震，喉結動了動，再開口的時候聲音沙啞：“可是成功了不是嗎？說明她還是有求生意識的。”
楊絮點了點頭不否認祁夜的說法：“以後你準備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楊絮撓了撓頭：“她現在這幅樣子，你要把她丟出祁家然後迎娶程梓回家嗎？”
“跟你有關係嗎？”祁夜說這話的時候是靠在牆上的，身上還透出了一副很享受這種處境的模樣。
“祁夜希望你以後不要後悔……”話音未落就聽到了門外傳來了一陣騷動，因爲辦公室這一層都是加護病房，楊絮眼皮一跳，立馬撥開祁夜往外面衝。
祁夜還有點不明所以，但直覺告訴他不是什麼好事情，立即跟在楊絮身後出去看。
果然，舒南院帶着幾個護士正在朝宋凝樂的病房狂奔，楊絮意識到事情不對，連忙攔了一個護士下來問了問情況。
“37號的病人出現了併發症，剛剛發了高熱，現在準備搶救。”說完小護士沒有理楊絮就往病房那頭衝。
祁夜的腦子像是停擺了一樣。什麼？那個女人，併發症？高熱？
“怎麼回事？”祁夜一把揪住了楊絮的領子逼問，楊絮看着祁夜的嘴脣都在顫抖，眼中流露出的是恐懼和極度的癲狂。
“快說啊！她怎麼了！”祁夜幾乎將人拎了起來。
“你放開我，我也不知道，我也要去看看才明白啊！她現在需要急救！”楊絮沒再跟他客氣，用力一推就掙脫了祁夜的控制，祁夜卻順着他的力道向後踉蹌了一下。
手術室的燈亮了很久。祁夜在手術室前不安地踱步，一個小時之後紅色的燈牌終於熄了。
楊絮從裏面走了出來，祁夜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彷彿在抓着救命稻草：“怎麼樣？”
祁夜的眼珠在不安地亂轉，希望能從楊絮的眼中看出什麼：“她沒死對不對，她沒有死對不對！你說話啊！她還流着吳梓瑤的血！瑤瑤是不會讓她死的對不對？”
楊絮長嘆一聲：“祁夜，節哀吧。我沒有能力讓一個人起死回生。”
這一句話，不知道爲什麼，像是有什麼魔法，讓祁夜一瞬間感到自己的世界什麼都沒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唯一有着瑤瑤的東西消逝了，還是再也看不到宋凝樂對着他死心塌地的眼神。
“不可能的！”祁夜像是發病了，瘋狂地推開楊絮要往手術室裏衝。幾個護士想阻攔，被楊絮擋下了：“讓他看最後一眼吧。”
祁夜跌跌撞撞地衝進手術室裏看到的就是宋凝樂安靜地躺在牀上，像是睡着了一樣安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