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們的離婚協議書。已經生效了,所以你可以大大方方的和程梓在一起。”說着方玲看了一眼祁夜,“這本來是放在房間裏的,但是前幾天樂樂突然讓我到安園來一趟,說有個東西要託付給我。”
祁夜沒有作聲將文件接了過來,從頭看了一遍,上面也有了財產的分配,宋凝樂什麼都沒有要。翻到最後一面,果然看到了自己的簽名。
祁夜頹然地坐在了沙發上了。
她居然什麼都沒有要,怪不得,她能跟自己說那樣決絕的話,怪不得那麼多人都在傳他們離婚的事情。原來只有只有自己一個人不知道。
“爲什麼沒有人跟我說?”祁夜說着摸了摸額頭。
“說了又能怎麼樣?”方玲抱着手臂問,“你知道樂樂在前幾天找到我跟我說了什麼嗎?她說她從來沒有一張婚紗照。所以希望可以穿一次婚紗看看。”
祁夜的喉結動了動,表情有些哀慟。他竟然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沒有穿過婚紗。
“祁夜,結婚的時候我可以自己挑婚紗嗎?我想要那種裙襬很大的婚紗,最好可以露背。”
自己是怎麼回答她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可以爲我穿婚紗,那個人就是吳梓瑤。”
當時宋凝樂聽完了之後沉默了一下,但隨即叫展開了笑容:“對啊,是我自作多情了。那就不要穿婚紗了,我們能在一起就好了。”
那個時候宋凝樂是那麼癡情,但是自己做了什麼呢?是自己親手捏碎了她的幻想,也是自己親手結束了自己的幸福。
方玲把照片放在祁夜的面前,祁夜拿起照片一張張地翻看了起來。看着看着終於是忍不住自己的淚水。
照片上的宋凝樂美得不可方物,恬靜的側臉,眼裏洋溢着淡淡的欣喜。背後的鹿角和她姣好的項頸相得益彰。
這麼歲月安好的畫面竟然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直到這一刻祁夜彷彿纔看明白自己的內心,原來瑤瑤的血早就已經不重要了,如果只是瑤瑤的血,爲什麼在得知宋凝樂死了以後會這麼痛呢?
“哭也沒有用。”方玲說着就聽到了敲門聲,王嫂把門打開就看到程梓站在門外。這一次程梓很順利就進來了。
一看到桌子上的協議她就知道是怎麼回事:“阿夜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你討厭的人不在了嗎?難道……你其實喜歡的是宋凝樂嗎?”
程梓在得知宋凝樂死了之後氣焰就越來越囂張了,彷彿自己馬上就是祁夜的正牌夫人,氣焰也蹭蹭地往上漲。
方玲看着程梓,之前她沒有正面和程梓打過照面,她之前也是在宋凝樂的介紹下認識了吳梓瑤,現在看程梓覺得她身上的跋扈氣質和吳梓瑤身上的溫潤是截然不同的。
“讓我靜靜。”祁夜沒有回答程梓的話,摸了一把臉,起身想去衛生間洗把臉。
“我說,我想靜靜。”祁夜的聲音又恢復了一如既往的殘忍,“聽不懂人話嗎?”
“阿夜……”程梓不敢置信地看着祁夜,爲了一個宋凝樂祁夜現在居然和自己翻了臉,“公司的事……”
“滾!”祁夜耐心宣告告罄。程梓內心受傷,憋着一肚子氣從祁家出去了。出了安園之後程梓就打了一個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
“怎麼樣?你那邊的情況如何?”那一頭的聲音很輕佻。
程梓握了握拳頭:“我現在就要宋家不得好死!她搶走的東西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好的小姐,這就給您安排上。”說完那頭吹了聲口哨就把電話給壓了。
祁夜還沉浸在某種悲痛中無法自拔,很快就到了宋凝樂下葬的時間。就在葬禮的頭一天祁夜終於是重新裝扮好了自己出發去了醫院。
“你怎麼來了?最近都說祁家的老闆怕是要去殉情了。”楊絮看着祁夜這個樣子不免調侃道。
“她在哪裏?”祁夜怒目圓睜。
楊絮摸不着頭腦:“什麼她在哪裏?哪個她?”
“宋凝樂,她在哪?”
楊絮突然覺得有些好笑:“大哥你沒發燒吧?她都走了多久了,早就燒了啊。”
“那好,骨灰呢?骨灰在哪?”
“都準備下葬了,你要幹嘛?你別意氣用事啊,死者爲大你又想幹什麼?不會到了現在你還不能原諒她吧?”楊絮絮絮叨叨地教育起了祁夜,“我說夜,你做什麼事好歹有個度吧?人家都這樣了,你還真的要把她挫骨揚灰啊。”
“你信不信你再廢一句話我能把這個醫院放火燒了?”祁夜面色陰冷地說着。
“好的,你等我下班我帶你去個火葬場。應該還在那裏,前幾天就燒了。”
祁夜聽到“燒了”心中一痛,沉默了半晌最終沉重地點了點頭。
第二天全城沸騰,新聞頭條就是祁夜連夜帶着前妻骨灰逃離,葬禮自動取消。
祁夜辦公室的電話響了一整個早晨,宋父宋母也跑到公司來找人,樓下的媒體記者把公司圍得水泄不通。但是祁夜就這樣憑空消失了一樣。打他的電話也沒有迴應。
舒南院在聽到楊絮說了那樣的話之後也氣急敗壞:“你也不是不知道他是個瘋子,還腦子有病,你還帶他去那種地方?”
“我怎麼知道他會帶着骨灰跑路啊?再怎麼着祁家是他自己的家產,我怎麼知道他會這麼義無反顧?”
舒南院心裏焦急,他知道這件事情的風險很大,但是他又不能告訴楊絮,只能乾着急。
當天晚上祁夜終於開着車回到了祁家公司,下車之後就被媒體團團圍住。
“祁先生,您之前就說要和宋凝樂離婚,現在您卻偷走了她的骨灰,所以說其實是有感情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