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先生。”王嫂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祁夜看了一眼王嫂，又藉着燈光看了一眼低頭喝湯的程梓，朝王嫂揮了揮手：“王嫂您先下去吧，我和阿梓單獨談談。”
王嫂點了點頭，然後就拿着程梓喝完藥的碗走出了房間。
“阿夜，我以爲你今天晚上不回了。”程梓委屈巴巴地說。
祁夜看了一眼程梓隨後坐在了椅子上，雙腿交疊，看着程梓半天，渾身都散發着戾氣：“阿梓，你說實話，今天晚上是怎麼回事？”
“你在說什麼？什麼今天晚上怎麼回事？”程梓突然開始驚慌了起來，她不確定祁夜說這句話的意圖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端倪。
“今天晚上的那把刀我見過。”祁夜緩緩地開口，此時的他隱藏在房間的黑暗中，如同鬼魅，聲音卻是平靜得令人害怕。
“你……在說什麼？”程梓睜大了雙眼，“那把刀是宋姐姐的，阿夜你見過不也是正常的嗎？”
“阿梓，你雖然很會隱瞞，但時間長了總是會露餡的。”祁夜不動聲色，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但這種壓迫感卻是讓程梓喘不過氣來。
“阿夜，你不相信我？”
祁夜心裏一動，這句話簡直就是他的軟肋，一聽到這句話就想到了宋凝樂之前的無奈和他犯下的所有過錯。
“我沒說我不相信你，但我區分的出來什麼是假什麼是真……那把刀，我在你的衣櫃裏見過。”
“我的衣櫃？在那之前不是宋姐姐的衣櫃嗎？阿夜你是不是覺得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是我在自導自演？”程梓突然像是情緒崩潰了一樣，“阿夜，你不信我可以，但是你現在是爲了一個你已經離了婚斷絕了關係的女人而不信任我。這口氣，你現在選擇讓我來承受嗎？”
“程梓！”祁夜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威脅的成分，“你到底是要我直接找人調攝像頭，還是你自己從實招來！”
程梓一聽這話自然是以爲祁夜已經知道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再也顧不得許多顫顫巍巍地靠近祁夜：“阿夜，是我。”說着她突然聲音大了起來，“那把刀是我的，是我將刀遞給了宋姐姐，然後讓她選擇怎麼對待我！我這麼做就是在賭，賭她還在不在乎你，可是她一點都不在乎你，所以纔會真的想解決掉我。”
祁夜幾不可聞地笑了笑：“程梓，我真是看錯你了，一開始我以爲你只是耍點小性子想讓我關注你，但是現在我明白了，明白爲什麼樂樂那麼想除掉你了。”
程梓想站起來，但是立馬就跪在了地上，她用手肘匍匐着前進，來到了祁夜的身邊，哭着說：“阿夜你要相信我，我這麼做就是因爲愛你啊，我這麼做就是因爲我不希望你再去找宋凝樂。自從阿夜你知道了她沒有死你就沒怎麼回安園了，你總是往醫院跑，是爲了一個你本來已經不在意的女人！說好的安全感呢？說好了我是你的唯一呢？說好了我們會在一起的呢？”
“閉嘴！”祁夜騰得站起了身，“你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帶你去做個體檢。”說着就走出了房門。
程梓趴在地上絕望地哭泣，哭累了之後她決定再也不給宋凝樂留後路了，於是給萬正楠打了一通電話：“我要她死。”
“我們的計劃已經完成了，宋家已經滅了，現在宋志成也已經不在了，你要的報復都已經實現了，我沒有理由再幫你了。上次宋志成的事情……程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想封我的口所以找了祁夜跟着我？”
“你在說什麼？”程梓驚恐地瞪大了眼睛，“我怎麼可能？”
“我不管，你要給我的承諾也沒有兌現，我現在把你的事情捅出去我都沒有違規，這就是遊戲，而不遵守遊戲規則的人是你。”
“萬正楠，想想你的孩子！”程梓拿出了最後的底牌，“他是無辜的！他都沒有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如果不是宋凝樂，我們至於想現在這樣嗎？”
“程梓，明明是你自己貪心，現在要來怪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我們的孩子一開始就是你用來威脅祁夜的籌碼？你用他的生命開玩笑不怕遭報應嗎？”
“我要告你！是你殺了人！是你殺了宋志成！”程梓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也崩塌了，“我要你們都付出代價，我不是最慘的那個人！吳梓瑤纔是！她來不及治好病，來不及和你在一起，這就是你們的報應！”
萬正楠在那頭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梓已經以爲對方掛掉了電話，萬正楠的聲音才悠悠地傳過來：“你想殺宋凝樂？”
“是！”
“也不是不行，你給我的承諾我也是盼不到了。你想殺她就說明現在祁夜已經不重視你了。但是你得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最後不管是宋凝樂死了還是我出了什麼事，你必須離開祁夜。離得越遠越好，這是我能幫你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但是你要殺了她，我要她的人頭！”程梓完全沒在意萬正楠在說什麼，只催他快點去辦事。
萬正楠掛了電話之後看着夜裏清冷的天空嘆了一口氣。
第二天宋凝樂起得很早，她想了很久，終於是跟方玲打了一個電話說明了原因。
“玲玲，我承認我昨天是聽到了你和你媽媽的對話。”
“什麼？她不是故意的，你知道她這個人一直都有點急脾氣……”方玲焦急地想解釋。
“你別激動，我知道，你聽我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