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最後選擇了妥協：“在哪兒？”
“就在……我把你推下去的那個廢樓。”
程梓咬了咬牙，最後點了點頭：“好，我們一個小時後見。”
掛了電話之後程梓顯得有些心事重重。正巧這時候那個小僕人也從自己休息的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見程梓在走廊上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連忙走了上去問她怎麼了？
“沒事。”程梓搖了搖頭，“這樣，你幫我叫一輛車，我這會兒出去有點事情。”
“可是程小姐您的飯還沒有喫呢。”
在程梓的執意要求下，下人將程梓送上了出租車。
程梓看着窗外略過的景，拳頭漸漸捏緊。出租車司機很快就到了地方，程梓下了車之後因爲這一帶的路還沒有修好，所以輪椅走起來還有些費勁，正在她準備想辦法的時候宋凝樂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路不好走，我推着你上樓吧。”
程梓看着宋凝樂，上次見到她的時候雖說看上去很羸弱，但多少還是有些肉感的，現在的她真的是骨瘦嶙峋，讓人覺得有些可憐。
“是不是後悔當初沒有在懸崖上把我推下去，讓我當場死亡？”程梓突然這麼問。
宋凝樂將程梓推進了房間之後就把門給關上了。兩個人正對着上一次程梓從樓上掉下去的地方。
“是啊，很後悔，如果當時就讓你死了，說不定現在站在祁夜身邊的那個人就是我了。”宋這句話的時候臉上還帶着打趣的表情。
沒想到程梓也自信地反擊了回去：“不會的是不會幸福的，你依舊會作爲一個殺人兇手活着。”
“程梓，這樣的結果你真的快樂嗎？萬正楠爲你做了那麼多事情，到了最後卻選擇犧牲了他自己來保全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運，那是他自己的選擇，與我無關。”程梓冷漠地看着窗外。
“程梓，說句難聽的，我們倆已經扯平了，當初是我把你姐姐害死了，現在你把我的哥哥害死了。”
“怎麼就成了我害死她的了？難道那個孩子她的人不是你嗎？不是你搶走了她的人生，她可以過得那麼悲慘嗎？如果不是你把姐姐的血給抽走了他現在也可以過的很幸福。”
“程梓，”宋凝樂的表情突然變得悲傷了起來，“你從來都沒有想過爲什麼那個孩子……萬正楠爲什麼會在你的身體裏留下一個孩子？”
“爲什麼？就是當時衝動了，還有什麼原因！”
“你去了警察局吧，你也知道萬正楠是怎麼死的吧，他自己服下了安眠藥，最後用我的刀插入了自己的胸膛。”
“那有怎麼樣？”
“我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們的主意，就憑你和王成楠兩個人做不到將宋家弄垮，現在祁家還能留着也是你留下的一個意外。”
程梓不知道宋凝樂調查到了哪一層，不敢貿然問話。
“其實你還是可以生育的，對不對？我看過你的診療記錄了，只是當時傷害他有點兒嚴重，但是如果後期好好保養的話，尤其是現在你享受着祁家給你的一切，你的傷應該早就好了。”
“我的眼睛以前確實失明過，我的檢查報告是不是也是你動了手腳？昨天醫生怎麼查也查不出來。”
程梓不想再和宋凝樂兩個人兜圈子，推着輪椅就要往門外走。
“萬正楠是真的喜歡你的。”宋凝樂將手按住了門，氣勢逼人，“你肚子裏的孩子也是他想留的，但是當你說你愛上了祁夜，當你說你想和祁夜在一起，所以不想報復祁夜，他才放手的！”宋凝樂說這句話的時候有些聲嘶力竭。
“你放屁！他一直喜歡的都是我的姐姐！”
“或許以前是的。”宋凝樂搖了搖頭，“可是如果他心裏沒有你，他就不會替你殺了我的父親，也不會把這一切都推在我身上，讓我成爲那個冤大頭，而他知道如果祁夜知道這一切都不是你做的而他誤會了你的時候祁夜會因爲補償你而選擇和你結婚！這都是他計劃好的！我和祁夜都是他計劃中的一個棋子。”
“不可能！你不要胡說八道！”
“你還可以懷孕是不是！之前萬正楠就跟你說過他想要留着孩子對不對！你爲了自己的利益，傷害了多少人的感情你自己心裏沒有數嗎！”
“我就是傷害他又能怎麼樣？如果不是他，如果當初他可以早點把姐姐搶過來，我就可以早點認識祁夜了，我的姐姐也不會死了，萬正楠和我姐姐可以幸福，而我和祁夜也可以順理成章的在一起！都是他那個懦夫！”程梓聽不得有人說起她和萬正楠相配這種話，“那種生活在最底層的人有什麼資格說跟我生孩子？我是有生育能力！但我就是不想讓他知道！”
“如果他知道了他也不會打擾你，爲什麼……爲什麼你一定要把他，把我的親哥哥往死了逼。”這個時候的宋凝樂才知道原來萬正楠的愛有多麼卑微。他的狠戾都是面具，面具下藏着的是難以啓齒的自卑。
“你的腿，是不是也沒有問題。”宋凝樂冷靜地問，“這個房間萬正楠以前呆過，你就在這裏，說實話！你的腿，是不是也沒有受傷！你以後死了還敢去見他嗎！你說啊！”宋凝樂說着雙目赤紅，沒有痊癒的嗓子更是痛得讓她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宋凝樂。”程梓聽到宋凝樂這麼說突然冷笑了一聲，“你知不知道有的時候人太聰明瞭不太好。”
“程梓，你就是個賤人，沒必要浪費我的智商，只要有人激你一下你就可以變成個女表子。”
“宋凝樂你敢罵我！你忘了我姐姐當初是怎麼死的嗎！”
宋凝樂看着程梓想要站起來的樣子，突然笑了笑，把她的輪椅往後一抽。程梓就被迫站了起來。
“你……”
宋凝樂笑着說：“你什麼都是假的。而你還一直沉浸在其中無法自拔。”
話音剛落就聽到了門被暴力打開，闖進來的人讓程梓驚呆了眼。
警察都已經在門口恭候多時了，祁夜也站在後面，還跟着楊絮。
程梓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被警察壓進了警車，還不忘朝他們留了一句：“宋凝樂你等着，我會讓你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