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錯了!”
“給我滾過來!”
宋凝樂的車開進老舊窄破的小區,剛把李藍送到家,就有婦女揪着李藍的耳朵,粗魯的罵了起來。
該婦女,便是那個工地上丈夫出事的老婆,也是女生的媽媽。
但是她媽,怎麼這樣?
尤其,李藍這麼大,當媽的在大庭廣衆之下,如此揪着耳朵還罵着難聽的話,此行爲真是太傷孩子自尊心!
因此,宋凝樂皺着眉頭,忍不住的插嘴道:“你當媽的,不能這樣對孩子。”
“你算哪根蔥,還管我教育孩子?”婦女立刻擺上了潑婦罵街,然後直接將槍藥口對準了宋凝樂:“你這個殺人犯!要不是你家的工地,我男人會出事嗎?”
“我男人在其他工地乾的好好的,怎麼就死在你家啦?你這個黑心商家,我詛咒你走路被車撞死,下樓摔死,還有喝水也最好嗆死···”
“媽。”李藍見不得她媽說這些詛咒的話,着急的阻止。
可這位婦女的脾氣,是根本不聽勸,直接一巴掌甩在李藍的臉上,“小兔崽子,輪到你是插嘴的時候了嗎?”
李藍依舊小聲的辯解:“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姐姐?你哪門子的姐姐。”
婦女唾沫星子全往李藍的臉上吐去:“賠錢貨一個,看到就糟心。還姐姐,上趕着當有錢人家裏的狗!哼!看不起我們家滾啊!”
說着,婦女的手又往李藍的身上大力地拍去。
小區的人似乎都見慣不慣,沒有一個人來阻止這種家暴現場,宋凝樂看不慣這種行爲,挺身而出拉開了李藍和她媽媽。
此刻,婦女便更加瘋了,直接向宋凝樂撲來。
宋凝樂抓住對方的胳膊,警告道:“我受一點傷,我的律師就會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婦女齜牙咧嘴:“你威脅我?”
“是啊。”
“那你可以試試,可以試一試我的律師能否讓你手上的配償金全部變成我的精神損失費,而你。”
宋凝樂一字一頓的警告:“分文不剩!”
和不少人打過交道,她能看出這潑辣的婦女最看重錢的本質,因此故意的,用錢來威脅對方。
果然立即湊效。
“你這個死崽子,就跟着那黑心腸女人走吧!”
“當初生下來幹什麼,幫外人的狗,還不如一生下來就捂死來得好!”婦女還發泄的對着李藍罵了幾句,然後甩着胳膊,大聲地罵罵咧咧的上了樓。
一點不顧及孩子面子,只會打罵的市井小民,宋凝樂有些頭疼,怎麼遇見這樣的家屬。
此刻,她更是有點心疼堅強又可憐的李藍。
於是,在小區還有些打量宋凝樂的視線,圍觀熱鬧議論的時候,宋凝樂想都沒有想一下,冷冷的眼神瞪了回去。
隨後,她便開車帶着李藍去了附近的飯館,先喫飯。
飯館裏。
“姐姐,我爲你我媽媽說的那些話,說聲對不起。”
“又不是你罵的,沒事。而且你媽那些話,我也根本沒有過耳朵。”
“來,喫個雞翅,看起來烤得不錯。”宋凝樂將雞翅放在拘束的李藍碗裏,親切又溫柔的說道。
“謝謝姐姐。”
李藍喫起雞翅,喫着喫着,她的淚珠突然淌了下來。
還好是包間,只有她們兩個人,不然別的客人肯定誤會她在欺負小妹妹呢。
“姐姐,你是除了爸爸以外,第一個這麼關心我的人。”
“你媽媽。”宋凝樂剛提起,腦袋裏就跳出了又是罵又是兇的婦女形象,那母親一看就不是個好母親。
李藍帶着抽泣,委屈的說道:“我媽媽一直是這樣。她嫌棄我爸爸不中用,是幹工地的,沒有給她過好日子。嫌棄我是個女娃,讓她丟了臉···”
聽了一大串以後,宋凝樂突然更加心疼李藍。
爸爸都不在了,可是她的媽媽卻依舊愛她,除了偶爾有些不聽勸的嘮叨,其他方面無可挑剔。
而李藍的媽媽就不是好媽媽,給不了一點溫柔。
宋凝樂突然明白了爲什麼幾個小時前,李藍會那麼無助的蹲在鋼架之下。
“你媽媽,經常打你罵你嗎?”
宋凝樂的提問,李藍沉默沒有答案,但是答案很明顯,她便道:“家暴是犯法的,尤其你還未滿十八歲,是有未成年法律保護你的權益,你可以報警。”
“報警沒用。”李藍以前不是沒有做個這種事情。
清官難斷家務事,警察又管不了太多,最後被送回家,她被母親打得更慘,後來的她再也不敢報什麼警,而是默默的讓母親發火,發泄完,自然就停下來。
“報警怎麼會沒有用?警察不管?可以去投訴!”
宋凝樂從小算是順風順水,父母寵愛,她其實根本不知道生在這個家庭是多麼的艱難無助,而李藍也很樂觀的說:“姐姐沒事,我現在讀高二,住校,在家的很少。”
“高二,哪個高中啊?”
宋凝樂像個知心的大姐姐一樣,問了很多問題,飯後她直接將李藍送到了高中校門口,然而還特意給對方留了一點錢。
開回公司的路上,她還給助理打了電話,讓他處理完工地的事情後,去李藍高中對接一下。
相遇便是緣分,她打算資助李藍完成學業,擺脫那樣的母親。
從上午忙碌了大半天,到下午兩點多的時候,宋凝樂打着哈欠進了辦公室,然後有下屬來稟報,有位女士等了她很久,也沒有任何的預約。
宋凝樂挑了挑眉,放下手裏的提包,便往會客室走去。
推開門,發現這位沒有預約的女士,竟然是千凡。
太陽打從西邊出來?
不然周霆深的母親,怎麼會主動來她的公司,在她不在公司的時間,還特地等了一個多小時?
眼裏的驚訝收起來,宋凝樂不卑不亢的走了進去,禮貌招呼:“阿姨好。”
“阿姨聽說你等我很久,不好意思啊。”
“下次你來,可以提前給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