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梓眸色深沉的盯着宋凝樂的背影，若目光可以傷人，只怕宋凝樂此時的脊樑骨已經被戳穿了。
只可惜目光不是利刃，不論程梓有多麼的怨懟，宋凝樂都是不痛不癢。
回到包廂門口，宋凝樂深呼吸了一下，準備推門進去。
“老婆。”
熟悉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宋凝樂回頭，見祁夜西裝革履拿着一疊文件站在不遠處。他走近了些，微涼的手掌觸上了宋凝樂因爲喝酒有些紅的臉頰。
宋凝樂愣了半響，眨了眨眼，往後退了兩步。
“你幹嘛？還有，在外面別亂叫！”
“酒喝的有些多了吧？別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你還有我。”祁夜攬住宋凝樂，沒有理會宋凝樂的話，自顧自的說着。
你還有我……
這幾個字像是一股暖流，讓宋凝樂的心軟的一塌糊塗，也沒有甩開他。
同樣是這幾個字，伴着祁夜攬住宋凝樂的這一幕，像是一支支銳利的匕首般，一下又一下的插進程梓的心裏。纔剛剛在洗手間受了一波打擊，如今回包廂還要再受一波打擊，程梓對宋凝樂的恨意已經要爆表了。
祁夜和宋凝樂推門進了包廂，後面的程梓收拾收拾了情緒，掏出包包裏的小鏡子，望着鏡子裏自己的臉，這張臉是她在祁夜那裏，對上宋凝樂最好的武器。
她快速的補了幾下妝，滿意的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擡步走進了包廂。
“程負責人回來了，剛剛祁總來這，說是給宋總送文件，你們應該認識吧？”
望見程梓進來，她那邊的人走過來和程梓說道。
程梓望向祁夜，祁夜所有的關注點都在宋凝樂身上，她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對着身邊說話的人點點頭，揚起一個完美的笑容落座祁夜身側。
“阿夜，好久不見。”
祁夜和宋凝樂一同望向她，宋凝樂挑了挑眉，訝然於程梓的模樣。
這是知道祁夜要來，特地去換了個妝容？程梓曾經就是憑藉着她與那個人五六分相似的面容纔得到祁夜的特殊對待，如今她換了個妝容，五六分更是上升成了七八分。
這些她淡出兩人視線的日子，她似乎是下足了功夫呢。
“注意稱呼，程負責人。”
祁夜的聲音疏離而冷然。
熱臉貼了個冷屁股的程梓有些尷尬，她勉強的笑了笑：“是我逾矩了，剛剛酒還未喝盡性宋總就離席了，現下回來，大家繼續呀。”
轉移了話題，有些冷寂的飯局又重新熱鬧起來，各個合作商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接二連三的朝着宋凝樂敬酒。
方纔就已經被灌了很多了，宋凝樂絞盡腦汁的思索應該用什麼理由推脫才顯得不那麼沒禮貌，哪料祁夜直接端起了她的酒杯：“我家宋總不勝酒力，諸位敬的酒就由我來代喝吧。”
“這不好吧，祁總？”
“祁總和宋總什麼關係阿？這說不過去吧，難道是宋總連賞個臉和我們喝杯酒都不願意嗎？這就是宋氏集團和我們談合作的誠意？”
一羣人七嘴八舌，程梓幸災樂禍的眼神掃向了宋凝樂，宋凝樂正準備說話，祁夜按住了她的手，站起身來。
“今天我可不是以我公司總裁的身份來的，而是以宋總的助理的身份出現的，至於誠意，我帶來的文件諸位可以看看，這便是最大的誠意。”
一大桌子人面面相覷，沒在說什麼，心下雖驚訝於爲何這祁氏集團的繼承人突然成了宋凝樂的助理，但面上依舊是面色如常，和祁夜推杯置盞。
祁夜幫着擋了酒，宋凝樂撐着下巴看他喝酒的樣子，竟有些呆呆的。
“發什麼呆呢？”
祁夜戳了戳宋凝樂的額頭，那些合作商們敬了幾杯酒在祁夜的安排下看起了他帶來的文件，他也得以坐下。
程梓坐在祁夜身邊，瞧着這一幕，眸子裏都快要噴出火來，她故意裝作醉酒的樣子，準備往祁夜身上倒，祁夜餘光注意到她的動作，往另一邊的宋凝樂身上靠了靠，程梓見祁夜躲開，想起來卻有些費力，想扶住桌子，不小心帶下了一個杯子。
杯子摔到地上的聲音驚擾了程梓公司項目經理看文件的思路，他皺了皺眉：“程梓，你怎麼回事？”
“不好意思，喝的有些多了。”程梓面色難堪，賠禮道歉道。
那邊項目經理看的也差不多了，文件裏的內容讓項目經理覺得這個項目十分可行，雖說這次的項目負責人是程梓，但他都想自己做主直接簽下這個項目了。
“程梓你看看這個文件，我個人覺得這個項目可行性非常大，宋氏集團是個極有潛力的公司。”
他這話就等於直接敲打程梓，他對程梓和宋凝樂的恩怨不瞭解，但看方纔在飯桌上的表現，應當是由舊怨的，一開始因爲宋氏集團的競爭力並沒有那麼大，他也就任由程梓的小動作小心思，可是如今祁夜帶來的文件讓他看見了宋氏的競爭力。
同時，祁夜的身份也讓他不得不思索的更多，能讓祁夜當助理的人，豈是等閒之輩？
程梓點頭稱是，今日屢次受挫讓她恨不得現在就上去打宋凝樂。
但她的身份，既是一開始灌酒的底牌，也是現在的枷鎖。
敲打完程梓，項目經理先行離去，其他合作商也是接二連三的離開。
“那我們也先告辭了，程大負責人，你可以回去好好看看文件，等你的簽約時間。”
宋凝樂知道今天這個項目必成，心情頗好，拉着祁夜離開了包廂。
程梓握緊拳頭狠狠的錘了那份文件一下，起身，臉上一片陰霾。
一旁的助理走上前來，親密的攬住她，雙手也是不安分的遊走。
“程梓，就算過程與我們想的不同，目的不是都達到了嗎？後面的事情，纔是更值得我們期待的。”
助理的話提醒了程梓，她也很快收拾好了情緒，拍開助理的手。
“回去你再隨便摸，瞧你那猴急的樣子。”
說完，她拿起文件，昂首挺胸的出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