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洵洵病房外的走廊上,李牧走過去,向蕭衍正彙報請示。
此刻,蕭衍正站在那兒,被蘇星覓咬傷的右手,已經處理過,裹了沙布,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夾着跟香菸,並不明亮的燈光下,燃了一半的香菸忽明忽滅,讓人琢磨不透,像極了此刻蕭衍正的臉色。
“不用。”蕭衍正深吸了口香菸,一邊吐出青白的煙霧,一邊淡淡吩咐,又問道,“事情查的怎麼樣了?”
李牧低頭,恭敬彙報道,“當時,房間裏確實只有少夫人和小少爺,而且好幾個樓下的傭人都清楚地聽到,小少爺在被扔下陽臺的時候大叫了‘媽媽不要’。”
“那有沒有可能,是身手敏捷的人從陽臺進了房間,將洵洵扔下去的?”蕭衍正又深吸口氣指尖的香菸,爾後吐出煙霧,沉聲問道。
“這個可能倒是有。”李牧點頭,畢竟,房間在二樓,陽臺又是開放式的,離地面四米不到的距離,他要想爬上去,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不過,”但馬上,他又話峯一轉,恭敬道,“但小少爺出事的時候,大叫了‘媽媽不要’,如果將小少爺扔下陽臺的不是少夫人而是另有其人,爲什麼小少爺要這樣叫?”
是呀,爲什麼呢?
這一點,蕭衍正也一直想不通。
除非是洵洵出現了幻覺,但他請專門的兒童心理醫生爲洵洵診斷過了,洵洵除了有輕微的自閉之外,並沒有其它的心理問題。
難道,真的是蘇星覓一時情緒失控,自己做了什麼都忘記了?
不會!
立馬,蕭衍正又在心裏否定了這個猜測。
“車禍呢,查的怎麼樣了?”
“肇事的貨車司機,屬於酒駕,已經當場死亡,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表明,是衝着少夫人來的,但是,突然殺出來攔住我們的車,讓我們免於車禍的那輛小汽車車主,倒是很神祕,目前除了他的姓名住址之外,他的背景和社會關係,我們都沒有查到。”
李牧也皺着眉頭,有些困惑道。
這麼長久以來,還沒有蕭家想要查的人,卻查不到的,這是第一個。
“那就繼續查,再派人盯着他。”蕭衍正沉聲吩咐。
“是,老闆。”李牧點頭,恭敬地退下去辦事。
蕭衍正在走廊上抽完了一支香菸之後,又軟了一會兒涼風,等身上的煙味散的差不多了,他才轉身回了病房。
看着病牀上哪怕是睡着了,小小的眉頭也不安地微微擰着的小傢伙,蕭衍正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老婆孩子,是他生命裏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他們其中哪一個,他都不想再讓他們受到傷害。
翌日,蘇星覓起牀後,她的腳果然好多了,基本已經能正常走路了。
因爲她沒開車,所以,在安家喫過早餐之後,由安今晏順路送她去上班。
誰料,到了公司,她才下車進了公司大門,身後,就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是夏心夢。
蘇星覓腳步停下,優雅地揚起脣角,回頭。
“星覓,剛送你來上班的,是安今晏吧,你和安總,可真配。”夏心夢追上蘇星覓,笑眯眯地道。
兩年前,安今晏就評選爲了全國的十佳醫生,是國內最年輕有爲的外科專家,再加上安家的醫藥集團現在慢慢由安今晏來掌管,在寧洲甚至是國內,如今的安今晏,可都是排得上名號的單身鑽石王老五。
“是麼?”蘇星覓揚眉,點頭,笑意難明,“你和蕭衍正也很配呢,加油!”
話落,蘇星覓直接大步朝電梯口走去。
夏心夢看着她,眼底,一默狡黠,一閃而過。
既然一次不成,那就來兩次唄,她就不信,蘇星覓每次都能這麼好運氣。
不過,上次是隻鴨子,這次換成安今晏,真是太便宜蘇星覓了。
......
蘇星覓在公司忙了一天,快下班的時候,蕭衍正撥了內線給她。
以爲是工作上的事,所以蘇星覓接了。
“洵洵出院了,送去了老宅,爸媽讓我們晚上一起回去喫飯。”男人的話,直截了當,在電話接通的時候,立刻傳來。
蘇星覓沉吟一會兒,相當吝嗇地答應一個“好”字,爾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也就在她掛斷電話,無意間擡眸的時候,就看到辦公室外,夏心夢滿臉春風得意地回來。
如果她沒猜錯,她應該是去蕭衍正的辦公室了。
沒有什麼含義地,蘇星覓勾了勾脣,低下頭繼續工作。
等到下了班,六點過十分的時候,蕭衍正又打電話給她,說在地下車庫等她。
蘇星覓又答應了一個“好”字,爾後掛斷電話,收拾收拾下班。
不過,她卻並沒有去地下車庫,而是去了外面打車。
她和蕭衍正,肯定是過不下去了,至於讓她生孩子,那是更不可能的事情了。
早晚,她都要跟蕭家二老說清楚,就擇日不如撞日吧。
樓下車庫,蕭衍正坐在車裏等了十幾分鍾,卻還沒有看到蘇星覓的身影,立刻就讓李牧去看下情況。
誰料,李牧回來,小心跟他彙報道,“少夫人已經自己打車走了。”
“......”
霎那,蕭衍正便沉了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