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並非本心,蘇星覓只是勾起脣角冷笑了笑,轉身回病房。
洵洵已經熟睡,乖巧的閉着眼睛躺在牀上蜷縮成一團,小小的模樣很是可愛。
蘇星覓小心翼翼的關上門,躡手躡腳的躺在了牀上,近距離的看着小傢伙的睡顏。
不得不說,他和蕭衍正長得很像。哪怕不是第一次見到,蘇星覓依舊會感嘆父子倆的相似度。
長得像就算了,他還將蕭衍正本就無可挑剔的臉,只遺傳了最完美的部分。
看着他的臉,蘇星覓忍不住在心中感慨,擔心他將來長大之後會成爲少女殺手。
不過洵洵性子乖巧,應該不像他爸,肯定是個讓人省心的孩子。
就那麼看着看着,蘇星覓不知不覺的閉上了眼,陪着洵洵沉沉睡去。
病房門外,蕭衍正一直站在那裏,定定的看着屋內的情形,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就這麼默默的看着他們母子,也挺好的。
坐在長椅上的常伍父女對視一眼,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蕭總深情是深情,但這哄人的方法嘛,還是欠點火候。
......
蘇星覓又做夢了。
這一次,她夢見了和之前截然不同的場景。
她和蕭衍行,出現在一棟陌生的房子裏。
周圍的僕人全都是金髮碧眼的歐|洲人,一個個看着她的眼神充滿了怪異。
蘇星覓想要找個人問問是怎麼回事,可偌大的別墅,卻根本沒有人願意理她。
那些人看着她的眼神怪異,甚至,透着一股子鄙夷。
她受不了這些,衝過去找蕭衍行要解釋。
可蕭衍行也是同樣冷漠的看着她,張嘴道,“你來幹什麼?”
這是她記憶中從未有過的畫面。
明明從前的衍行,是那麼的溫柔。
畫面一轉,她和蕭衍行同時出現在婚禮上。
新郎是他,但新娘,卻是一個她完全不認識的人。
蘇星覓腦海中只有和蕭衍行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那些幸福的回憶,讓她不敢相信眼前的這一切。
明明是她愛的人,怎麼可能會背叛她?
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的視線,臺上挽着新娘的蕭衍行看了過來。
然後,用極其惡毒的聲音道,“你怎麼還敢來?”
蘇星覓張嘴想解釋,就聽那張嘴繼續道,“你背叛了我們的感情,你怎麼還有臉出現?”
“啊!”一聲尖叫,她從睡夢中驚醒。
洵洵迷迷糊糊的抱住了她,小聲道,“媽媽不怕,你是做噩夢了嗎?”
“把你吵醒了,抱歉。”蘇星覓回過神來,緊跟着懊惱了起來。
她怎麼又做夢了?而且,還是那麼離譜的夢。
洵洵微微皺眉,嘟着嘴道,“媽媽別跟洵洵這麼客氣。”
小傢伙這話,反倒讓蘇星覓不好意思了。
她笑着拉起洵洵的手,溫聲道,“好,是媽媽錯了,不該跟洵洵客氣。”
母子二人對視一眼,露出了同樣的笑容。
這孩子,看着真的跟她好像......
可她清楚自己跟夏心夢,絕對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難道這只是巧合?世界上相似的人,並不少。
蘇星覓覺得頭又開始隱隱作痛起來。她趕緊放空大腦,試圖不讓自己繼續去想。
可有些畫面,卻不聽話的非要往她的腦海裏鑽。
——是蕭衍行二十六歲生日宴那天。
蕭家客廳裏,上流人士齊聚一堂,身上都穿着得體剪裁的晚禮服,面上帶着一模一樣的微笑。
而主人公蕭衍行,穿着帥氣,面上帶着一種成熟男性獨有的氣質。
他在人羣中似乎是與人說笑什麼。
突然,擡頭看向不遠處。
蕭衍行的目光所及之處,正是穿着晚禮服面上帶着淺淺笑容的她所站的地方。
等等,那天她是怎麼出席的宴席來着?
頭疼的感覺將蘇星覓籠罩,使得她不得不靠着抓緊被單,渾身微顫。
她害怕嚇到洵洵,所以在極力剋制自己。但疼痛來的太猛烈,讓她根本承受不住。
關鍵時刻,她只覺得一陣熟悉的香味傳來,頭疼的感覺漸漸散去。
蘇星覓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癱坐在牀上,掀眸看向明顯被嚇到的洵洵,滿眼愧疚。
“洵洵,對不起......”
洵洵二話不說,伸手抱住了蘇星覓,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他並不害怕。
這可是媽媽啊,她無論變成什麼樣,都是他的媽媽!
蕭衍正沉着臉站在一旁,沉沉黑眸間滿是擔心,卻不敢開口刺激蘇星覓。
因爲他剛剛聽到,覓兒頭疼發作的時候,喊的是他大哥的名字。
他果然是比不上他嗎?
大哥都已經去世四年了,她竟然還對他念念不忘。
那他對於覓兒而言,究竟又算是什麼?
蕭衍正只覺得心中卻像是被人用尖刀剜出了一個個缺口,疼得他快要不能呼吸。
冷靜了一些的蘇星覓掀眸睞一眼蕭衍正,淡淡道,“剛剛謝謝你。”
如果不是他及時點燃了薰香,她還不知道會不會疼的昏過去。
一想到上次昏睡了幾天,蘇星覓就有點後怕。
她害怕再醒來,自己又不能說話。或者,就一睡不醒了。
這個世界上,她想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
蕭衍正苦笑了笑,把夫妻之間不用客氣的話,硬是改成了,“不用跟我客氣。”
蘇星覓睞了他一眼,沒說話。
屋內薰香還在燃着,味道很是好聞,就連心事重重的蕭衍正都覺得放鬆了不少。
只是想到蘇星覓現在頭疼的頻率,他仍舊有些擔心。
找了個藉口離開,蕭衍正直奔張敬堯的徒弟暫時坐診的辦公室。
只是得到的結果,和張敬堯當時說的,並沒有變化。
他思慮再三,決定繼續給蘇星覓按摩。
配合他三天一次的鍼灸,希望能讓她的情況好一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