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腿上,道道青紫。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還在證明她還活着,可能看守的人都要以爲她已經死了。
黑暗中,夏心夢死死的盯着不遠處的天窗,嘴裏發出咯咯的笑聲,聽的人後背發涼。
“她是不是瘋了?”李牧狐疑道。
站在門口的蕭衍正眸色深沉,冷冷道,“就算是瘋了,也要撬開她的嘴。”
當年的事情,她是當事人之一。
覓兒在見了她之後,昏迷了整整一週,醒來之後就像是突然變了一個人。
所以,她肯定知道什麼!
鐵門被打開,夏心夢掀了掀眼皮看了一眼,沒有動。
她不是沒看到蕭衍正,只是渾身都疼,根本爬不起來。
“還不打算說實話?”蕭衍正居高臨下的看着夏心夢,滿眼涼薄。
夏心夢哼哼了一聲,沒說話。
李牧見狀,上前就是一腳踹在了夏心夢的小腿上,疼得她尖叫一聲。
“蕭衍正,你混蛋!”
“清醒了?”蕭衍正薄脣微動,反問的話透着點點不屑。
裝瘋賣傻這一套,在他這裏沒用。
夏心夢冷冷一笑,咬牙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你確定?”蕭衍正反問。
“我......”
李牧擡腿又是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處。
他力道控制的剛剛好。
夏心夢疼得翻起了白眼,卻因爲到不了臨界點,想昏過去都不能。
她喘着粗氣,已經疼得說不出來話。
被折磨了整整一週,她的身體也早已經虛弱不堪。
“心夢,你知道我一直是個沒有耐心的人。”蕭衍正淡淡道,隨手抽出了一支菸。
李牧恭敬的遞上火機,卻沒見男人接過。
正當他開動腦筋時,卻聽蕭衍正突然沒頭沒尾的說道,“你長得挺漂亮的。”
這誇獎的話,卻聽的夏心夢身體微微顫抖起來。
——她長得漂亮?
李牧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自己老闆沒眼光。
這樣的人要是算好看,他們少夫人不得是天仙?
對上夏心夢恐懼的雙眼,蕭衍正語調淡淡的問道,“如果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毀了,是不是很可惜?”
對她而言,這張臉就是她的命。
如果沒有這張臉,她就是想再出賣身體獲取點什麼,別人怕是也會噁心的退避三舍。
“你......你敢!”夏心夢出口的話都有些結巴。
她很清楚,蕭衍正敢這麼做。
不,她現在渾身上下唯一剩下的也就只有這張臉了。她不能失去!
在李牧拿着火機要動手的時候,夏心夢一聲尖叫,“我說!”
“別動我的臉,我什麼都告訴你!”她捂着自己的臉崩潰道。
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絕對不能再失去美貌!
......
可唯獨,沒想過他是在覓兒不情願的情況下,強要了她。
“這不可能。”他在夏心夢說的第一時間,就反駁了她。
可對方只是盯着他呵呵的笑,笑聲令人抓狂。
面對蕭衍正的質疑,夏心夢只問了一句。
“那你記得什麼時候跟蘇星覓發生關係的嗎?”
——蕭衍正一向潔身自好。
從部隊出來之後,只出過那麼一次意外。
他醒來看到身邊的人是一身青紫的夏心夢,自然不會懷疑人被掉包過。
昏暗的房間裏,蕭衍正定定的看着手機上母子二人的合影,愧疚和後怕雙重情緒,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
難怪覓兒會突然這麼對他。
她確實該恨他。是他,毀了原本單純的一切。
但在國外的那一年,又究竟是怎麼回事?幫着覓兒瞞着國內衆人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難道是安今晏?
蕭衍正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他看得出,對方是喜歡覓兒的。如果真的是他,他不會幫着她生下洵洵。
這一切的疑惑,夏心夢都沒有給出答案。
因爲她知道的只有那些。
“老闆,怎麼處置夏心夢?”李牧在門口憋了半天,最終還是敲響了門。
他不知道那女人跟老闆說了什麼,竟然讓他失態到直接摔門離開。
但那麼關着她,也不是辦法。
蕭衍正黑眸沉沉,擡手捏了捏眉心,面帶疲憊道,“放了吧。”
“放了?”李牧難以置信。
她都害得少夫人受了那麼大刺激,甚至丟下老闆和小少爺回到了徐北。就這麼放了她,豈不是便宜她了?
“讓人盯着她,找出背後幫她的人。”蕭衍正身體微微後傾,抵在靠背上,沉沉黑眸間盡是冷意。
他倒要看看,那個人究竟想幹什麼!
李牧頓時鬆了一口氣,趕緊下去吩咐。
他前腳剛走,周獻後腳就帶着蘇星覓的消息來了。
“少夫人順利抵達了徐北。老闆,您確定不過去一趟嗎?”他一臉小心翼翼,不敢看自家老闆的臉色。
少夫人這一走,蕭氏怕是又要淪爲地獄模式。
蕭衍正掀眸看了他一眼,意味難明道,“讓人盯着安家那位,看看他什麼時候前往徐北。”
“好,我這就去安排。不過老闆,您真的不去嗎?”周獻再次問道。
他是實在不忍心看老闆獨自帶娃。
重點是,少夫人身邊還前有狼後有虎。老闆退一步,別人可就近百步啊!
“聒噪。”蕭衍正淡淡道。
爾後,在周獻期待的目光下吩咐道,“安排十二點後的直升機。”
他眸色幽幽,看着桌上的文件,“去之前,得先把身後收拾乾淨。”
這段時間,他對底下的人太過仁慈。以至於,他們都快忘了誰纔是蕭氏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