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星覓拿洵洵威脅他。
這對蕭衍正而言,無疑是致命的打擊。
難道因爲他,覓兒現在連洵洵都討厭了嗎?
這一認知,讓一向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蕭衍正,突然慌了。
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蘇星覓離開的步調說不出的僵硬。
等人消失在眼前,他再想去追,已經來不及了。
洛棲攔在他面前,冷冷道,“蕭總,您別爲難我。”
“我會離開。只是走之前,我要再去見一見洵洵。”蕭衍正黑眸沉沉,說話同時已經擡步往外走。
與洛棲擦肩時,他沉聲道,“幫我好好照顧他們。”
“蕭總......”洛棲試圖解釋的話卡在喉間,最終沒說什麼。
......
二樓房間內。
蘇星覓看着陳媽按照記憶中復原的房間,繃了一路的情緒,瞬間崩潰。
她蜷縮在牀上,雙手環抱着自己,將臉埋在膝蓋上無聲的痛哭着。
失去的那段記憶,究竟還發生了怎麼樣的事情?
現在,她甚至不敢回想。
她害怕,那些記憶中會有更不堪回首的過往。
哭的累了,蘇星覓索性躺在蘇羨恩曾經睡過的牀上,回憶着十六歲之前她存在時的感覺。
也只有這張笨重且不起眼的牀,倖免於江思妍的手,給她留有一點慰藉。
“叩叩......”有敲門聲傳來。
蘇星覓擦了眼角的淚坐起身,淡淡道,“進來吧。”
——是一臉擔心的洛棲。
“人走了嗎。”蘇星覓神色平靜的問。
按照那人驕傲的性格,是絕對忍不了她剛剛那番羞辱的話。
洛棲點頭,嘆了一口氣,“蕭總騙洵洵說他出差了,短期之內回不來。星覓姐,你何必這麼折磨自己呢?”
不,是折磨他們兩個相愛的人。
“洵洵哭了沒?”蘇星覓不答反問。
“沒有,就是有點捨不得,抱着蕭總一直問他什麼時候回來。星覓姐,你究竟忘了什麼?”洛棲有些看不下去。
洵洵那麼可愛,蕭總又那麼愛星覓姐,一家人好好的待在一起難道不好嗎?
——你究竟忘了什麼?這話令人深思。
是啊,她究竟忘了什麼?
蘇星覓自嘲一笑,“我也想弄清楚,到底都忘了什麼。洛棲,晚點給安俏打電話,就說我頭疼又犯了,最近經常坐噩夢,問問她有沒有好的方法。”
“星覓姐,你......”洛棲想問她是不是原諒安俏了。
可從蘇星覓的臉上,她沒有看出來任何這方面的傾向。反而,帶着點點冷意。
她的反常,讓人有些害怕。
洛棲勸說的話還沒出口,蘇星覓已經從牀上下來朝外走去。
背影雖然消瘦,卻透着一股子堅韌,讓人不敢輕視。
拐出門口時,蘇星覓突然回過頭看向洛棲,眼神冰冷道,“讓人調查五年前,安俏人在哪兒。”
她不想自己視作親姐妹的人蔘與其中。但,她必須查,還要一點不差的查清楚。
洛棲忍着心驚道,“好,我這就安排。星覓姐你放心,這件事情肯定不會驚動安俏姐!”
她們之間,再經不起別的裂痕了。
......
夜裏兩點,蕭衍正乘坐私人飛機抵達寧州。
一路上,周獻和李牧二人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一個不注意會招惹全程黑着臉的蕭衍正。
雖然老闆平日裏也都冷着一張臉,但今天,他彷彿一臺製冰機一樣。
一個眼神,都能讓人膽顫三下。
“老闆,這個點兒了,還去老宅嗎?”周獻小聲問。
後排的蕭衍正冷冷應了一聲,閉着眼睛回憶着當年宴會上的每一個細節。
那是他哥二十六歲的生日宴。
剛接手蕭氏的他,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來參加宴會的各界人士衆多,推杯換盞間他甚至都沒注意到酒裏被人下了東西。
當時被查出買通人在酒裏下藥的人是蕭氏的一個小股東。
因爲不服,所以想要蕭衍行在宴席上出醜,讓他沒有臉面繼續在蕭氏待下去。
如果事情成功,直接利益所得者,除了他之外就是簫晟。這也是他初在董事會上當中打他的原因之一。
可這就是事情的全部真相嗎?
蕭衍正第一次,對當年查出的真相感到懷疑。
因爲醒來之後看到的是夏心夢,所以即便覺得噁心,可也認定了跟她共度一夜的人是夏心夢。所以,一切都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可事實上,那個被他欺負的人,是覓兒。而且在事後,覓兒卻被人換成了夏心夢,後者還被僞裝成了事後的模樣。
而這看似離譜的一切,都在蕭家的客房裏進行,蕭家上下,卻沒有一個人知情。
這合理嗎?
靠在後排的蕭衍正驀然睜眼,沉沉的黑眸間滿是寒意。
——他的父母,在這件事情上肯定有瞞着他的地方!
只是究竟有幾分,這要讓他們自己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