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誰來問話都只會傻笑,掃地大媽嫌惡的繞過她。
暗啐一聲“小娼婦!”
沅舒在角落裏瑟縮的抖動了下,陌生人的惡意怎麼可以這麼大?
她不是娼婦,她沒做過那種事。
小警官皺眉,溫和的將電話遞給那女人,“給你家裏打個電話吧,這得有人保釋。”
家人?
沅舒愣愣的笑了一下,憔悴又倦怠的容顏擡起來,帶着醉酒後的迷茫。
七年前家裏破產,父母自盡,她早就沒家人了啊!
或許真的喝多了吧,她反應過來時已經撥通了那個爛熟於心的電話。
“誰。”
只一個字,小警官看到她突然就安靜下來,隻眼淚簌簌下落。
“小鹿,你可以帶我回家嗎?”
那邊沉默很久,“地址,”隨後傳來一句簡短的男聲。
聲音裏透露着隱忍的顫慄與哽咽。
沅舒迷迷糊糊抱膝在牆角睡過去,她夢到她的小鹿來接她回家了。
後半夜有車急停在門口,挺拔高大的男人乘風踏雪而來。
在一羣顛三倒四的人羣中,不必警官指認,他一眼就看到他的姑娘。
她穿着單薄破舊的衣服,頭髮凌亂,瘦骨嶙峋,一看就是過的很悽慘。
他剛把外套披在她的肩膀上就見沅舒驚醒過來。
“別!別打我!我真的沒錢了!!”
她倉促後退,頭低垂着,雙手亂舞,看起來害怕極了。
“阿舒,是我。”
商陸眼眶都紅了,這是他拿命護着長大的姑娘啊!
他找了她七年,沒想到再見面會是這種境況。
弱小的女人被他小心抱在懷裏,聽到他的聲音沅舒突然安靜下來,隨後開始劇烈掙扎。
“你走開!我不是沅舒!我不是!!”
商陸的沅舒不會這麼狼狽,她害怕了,害怕被商陸看見現在的自己。
男人有力的臂膀不容掙扎的把她困在懷裏,下巴蹭着她的頭頂。
“你是。”是他的沅舒。
律師過來示意他手續已經辦完,商陸一把將沅舒抱起來,像抱小孩一樣將她抱上車。
一路她都沒在掙扎,商陸撥開她的頭髮才發現,不知何時她已經睡着了。
等她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看着陌生的房間沅舒愣了很久。
她忍了七年不聯繫的人,在醉酒後還是聯繫了。
七年之前她是京都名媛,天之驕女,而如今她不過是個條落水狗而已。
沅舒長腿伸出去,擺出一個自認誘惑的姿態。
“商先生,之前你不是喜歡我嗎?現在便宜賣給你,五百一晚,要不要?”
她以爲這樣做他會討厭她,厭惡她,但是沒想到商陸喉嚨哽咽了下,像是難過極了的樣子。
“阿舒,你別這樣。”
他受不了,心疼的像碎成一塊塊的似的。
他這樣,沅舒準備好的臺詞突然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她乖乖喫完了飯,商陸那麼高大的身軀蹲在她面前給她穿鞋。
“今天天氣好,我帶你出去走走。”
如今的沅舒抽菸喝酒賭大錢,已經爛到骨子裏了。
她早就配不上商陸了。
女人蒼白纖細的手指勾着他的下巴讓他擡頭看向自己這張如今已經稱不上好看的憔悴容顏。
“商陸,我已經不是之前的沅舒了。”
光照在商陸的臉上,讓他看起來像神明一樣,他把沅舒的手握在掌心,輕輕吻了她的手背。
什麼話都沒說,卻已經表明一切態度。
“阿舒要穿哪個?”
他拉開一側的衣櫃,裏面全都是她之前鍾愛的牌子。
沅舒像是被燙到一樣迅速移開目光。
她這種爛人,商陸何必如此?讓她自生自滅不好嗎?!
沅舒一把將牀頭櫃上的東西掃落到地上,玻璃檯燈噼裏啪啦碎了一地。
“誰用你管?我叫你接你就接,我讓滾你滾嗎?”
她都這麼爛了,還管她做什麼?
商陸不言不語的出去,沅舒像泄了氣的氣球,突然沒了所有戾氣,甚至一絲人氣都沒了。
沒多久商陸拿着掃帚進來,將一地碎片掃乾淨,“別光腳下地。”
商陸給她獨處空間,他走了沒多久突然門被人推開。
“讓你滾遠點你聽不懂人話嗎?!”
沅舒支楞起自己的壞脾氣,努力讓商陸放棄她。
“呵!脾氣還是這麼大呢,看來苦頭沒喫夠!”
一道滿含嘲諷的女聲傳來,是商陸的堂妹商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