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陸呢?他在哪裏?”
沅舒整個人焦慮不已,雙手不自覺的緊抓着管家的手臂。
她擔心商陸,更害怕生死未明這四個字。
管家神色異常的看了她一眼,隨後轉過頭幽幽嘆了一口氣。
眉眼間的憂愁凝重的像是兩座大山,同時也越過管家,直接壓在她的胸口。
深黑色的瞳眸佈滿痛苦,心臟彷彿被一隻無心的大手緊攥着,等待的那些時間,她感覺自己快要窒息。
“先生脫離了危險,但情況不太樂觀,昏迷前,他一直都在等您。”
說罷,管家轉身帶着沅舒朝着二樓盡頭的房間。
房間朝南,滿是落地窗,窗外便是一片森綠。
那是商陸留給她的。
沅舒腳下虛浮,但每一步都邁的極大。
盡頭的房間不遠,可她等不及了。
推開門,衝進房間。
迎面,那張蒼白的面孔赫然入目。
“你回來了。”
他開口,脣角印着淺淡的笑容。
“你......怎麼樣了?”
在看到他的那一剎那,懸着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沒事就好。
“我纔出去一會,怎麼就這樣了?”
她哽咽着,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手上戴着的繃帶幾乎纏繞着整條手臂,光是這樣看着就知道他受傷很重。
“沒......咳咳。”
他開口,話沒還說完便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聽着這聲音,沅舒整顆心都被揪在一起。
好一會,商陸的眼神逐漸恢復,只是那張臉因爲劇烈的咳嗽而變得蒼白。
“慢點,你還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喫飯了沒?”
沅舒上前,扶着他。
他搖了搖頭,低頭看了一眼肚子的方向。
沅舒看明白了,伸手在他毛茸茸的碎髮上拍了拍:“乖乖在家等我,我去給你買點喫的,病人不能餓肚子。”
她其實你準備走,可步子還沒有邁出去,就被商陸緊攥着小手。
她轉身,錯愕的望着她。
是因爲之前離開了,所以現在他不放心了嗎?
沅舒忽然有些害怕,怕他知道自己之前離開過的想法。
但好在,商陸並沒有什麼異常,只是揚起一個笑容,柔聲道:“早點回來。”
她鬆了口氣,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微微低頭,請示道:“需要派人跟着沅小姐嗎?”
沅舒以爲自己把之前想要離開的心思隱藏的很好,殊不知,他們都很清楚沅舒那點小心思。
“不用,她會回來。”
商陸起身,走到門邊上看着那並沒有給隱藏好的小行李箱。
沅舒從小區出來,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纔到了商業區。
四周遍佈了的餐廳,她掃視了一圈,最後視線停留在角落裏面幽靜的餐廳。
商陸是病人,喫的自然要好。
她剛走到餐廳門口,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聲音。
“沅舒。”
熟悉的聲音鑽入耳朵的那一剎那,她後背驚滿了冷汗。
是虞夫人。
“你的飛機早就已經飛走了,你怎麼還會在這裏?”
虞夫人脣角掛着冷笑,漆黑的雙眸佈滿了陰冷。
沅舒深呼吸,心虛的轉過頭。
啪!
剛轉頭,迎來的便是幾乎能讓她連連倒退的巴掌。
臉上火辣辣的疼痛讓她忍不住伸手捂着。
她低頭,緊咬着脣瓣,半晌都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怎麼?這邊跟我簽字說會主動離開,那邊粘着商陸不肯走?沅舒這幾年不見,這如意算盤打的是越來越好了。”
虞夫人嫌惡的目光盯着她,繼續冷嘲熱諷道:“明天,你不走,我有的是辦法。”
她那起抹布,擦拭這手指,離開前,那價值不菲的手帕直接被她丟在地上。
臨走前,虞夫人漆黑的瞳眸映出那張帶着紅痕的臉頰格外諷刺。
聽着逐漸遠去的腳步聲,沅舒不做言語,只低眸。
落在衣角的那雙手幾乎快要把這塊布給扯爛了。
知道的商陸受傷,她只想着要回來,只想看他一眼,知道他平安無事就走。
可真正看到他受傷這麼嚴重,甚至說話都費勁的模樣。
叫她又怎麼忍心離開。
算了,她疲了,一切就過了今夜再說。
起碼這樣,他們之間還有二十個小時。
她鬆了一口氣,強打起精神,從旁邊一家餐廳買了一點適合病人的喫食。
送回去之前,她饒到了路邊的便利店,買了些冰直接往臉上敷了一會。
直到火辣辣的疼痛感逐漸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