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梧,我的臉好一些了沒有,怎麼覺得這個膏藥的味道有點變化,是不是換了方子了?”楚夕淨面之後摸了摸自己的臉,之前因爲被小毛球舔舐而有些凍傷的肌膚現在摸着還是跟之前的地方有些不大一樣,棲梧剛剛打開的凍傷膏跟之前的味道有些許變化,楚夕問了一句。
“巫醫說了,之前是治療凍傷的,現在是爲了促進肌膚的新生的,屬下已經確定過了,沒有毒的。”棲梧當然也在防備着巫醫,她用了三種辦法試過了,這藥膏確實是沒有毒素的。
“哦,那就好。現在這個地方有點癢癢的。”楚夕忍不住伸手想要撓一撓,被棲梧手疾眼快地制止了,“主子,這可不能撓,剛剛長好呢,要等上面這一層自己掉下去了,這才能動的,萬一落下疤痕了就不好了。”棲梧仔細地看了看,確定這塊地方沒有被撓破,才放心了些,仔細的把新送來的藥膏敷在了楚夕的臉上。
楚夕覺得這藥膏剛剛敷上有些清涼之感,然後微微帶了一些刺痛,忍不住蹙了眉頭,但是這刺痛很快就消失了,楚夕並沒有在意,這新制的膏藥塗了薄薄的一層,等幹了的時候就可以洗掉了,倒是比之前的凍傷膏方便多了。
元重華知道楚夕用了巫醫送去的膏藥之後很高興,一天之內過來找了楚夕三次,說的都是一些北胡王庭的事情,還有北胡的一些風土人情,楚夕還是沒有什麼過多的迴應,只是擺弄着自己手中的那些羊毛線。
楚夕的羊毛圍巾拆了織,織了又拆的,現在總算是有個二十釐米左右的樣子了,花樣是楚夕唯一能夠記起來的樣子,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該叫做“情人鎖”,那是年輕的小姑娘最喜歡給男朋友織的針法,並不是因爲有多漂亮保暖,只是因爲這個名字而已。
“楚楚,這是什麼?聽說你弄了好久了,有沒有累着了?等到了王庭,我再派一些侍女給你使喚,你想做什麼吩咐她們就可以了,至於棲梧的話,就讓她做你宮裏的侍女長,也可以帶着侍衛,你看這樣安排可好?”
元重華伸手摸了摸楚夕織出來的一截兒圍巾,羊毛線不是非常柔軟,但是因爲出楚夕親手做的,元重華有些愛不釋手。
“不用了,我身邊有棲梧就夠了。這只不過是我打發時間的東西而已,有什麼可累的。”楚夕繼續織圍巾,拒絕跟元重華有眼神上的交流。
“你喜歡就好,我知道你喜歡下廚,已經爲你準備好了小廚房,到時候你想做什麼都隨你,只是希望楚楚能夠讓我蹭兩頓飯。”元重華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是北胡皇帝,你想要喫什麼沒有?我已經許久不下廚了,怕是廚藝入不了你的眼,還是算了吧。”楚夕繼續說道。
“楚楚,怎麼了?是覺得不舒服了嗎?要不歇息一下吧,現在我們越來越深入北胡的腹地了,你可能會有些水土不服的,多休息對你的身體也有好處,明天我們上路就不用騎馬了,我安排了馬車,你想怎麼休息都可以。”元重華體貼地說道。
“你走吧,我要休息一會。”楚夕覺得頭疼的越來越厲害了,像是有幾百只飛來飛去的小蟲子在自己的腦海當中不斷的盤旋,雖然不至於讓她痛苦難當,但是也會很不舒服的。
“那好,你好好休息,棲梧,好好照顧你家主子。”元重華非常自然地吩咐了棲梧一聲,好像自動帶入到了楚夕的丈夫的角色一樣。
棲梧並沒有搭理元重華,趕緊走到了楚夕的身邊,“主子,您怎麼了?頭很不舒服嗎?是想睡一會,還是讓屬下給您按摩一下?”棲梧看着楚夕的臉色很不好,好像是眼睛都睜不開了的樣子。
“我的頭有點疼,想要睡一下,沒事,睡一下就好了。”楚夕躺了下來,閉上眼睛之後腦海裏迴應的都是元重華的聲音,讓楚夕有些心慌意亂,不過很快就睡着了,總算是不用受到這種聲音的攻擊了。
元重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馬上叫了巫醫過來了,“她開始頭疼,對朕說的話已經有反應了。”元重華說道。
“陛下放心,很快夫人的眼中心裏,就全都會是陛下了。之前的事情也不會被忘記,只是會慢慢的變的模糊,而自動的不被喚醒和提起,不會被人發現異常的,其他的人也只是以爲陛下和夫人是日久生情。”巫醫很有把握地說道。
“不會對她的身體有傷害吧?”元重華擔心的是這個。
“當然不會,這藥無毒無味,只是影響人的情緒和記憶的,又脫胎於陛下的血液,讓服藥之人對陛下的聲音和行動都有格外的親近之感,不會有其他的問題的。”巫醫說道。
元重華點了點頭,讓巫醫下去了,“楚楚,我也是迫不得已,希望你不要怪我,我會補償你的,會對你很好的。”元重華的心裏有些愧疚,用藥這種手段實在是有些上不得檯面,但是爲了能夠把楚夕留在身邊,元重華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楚夕直接睡到了掌燈時分,而且一直都在做夢,夢裏蕭熠寒在喊她然後聲音漸漸遠去了,還有三個孩子的哭聲,有蕭天赫和楚天明的挽留,歐氏和李氏的哭聲,很多很多的人都在挽留她,楚夕想要伸手抓住,但是他們還是離着自己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