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身子搖搖欲墜,再也受不住刺激。

    慕姍姍狗嘴吐不象牙,話不必說出口,慕初笛就明白她想說什麼。

    她一直退讓,一直隱忍,不是怕了她們,而是忌憚父親的身體。

    可她們一直用父親來拿捏她,用親情當盾牌,掩護她們的醜陋、貪婪和愚蠢。

    受夠了!

    在她們爲了利益,枉顧父親的健康的那一刻,慕初笛已經被徹底惹怒。

    凌亂的地面上,那個砸到慕姍姍額頭的盒子半開,裏面的糕點掉了出來,那是慕睿喜歡喫的菊花糕。

    紅色高跟鞋狠狠地踩在菊花糕上,用力地挪幾下,聲音極其尖銳,“慕初笛!”

    慕姍姍哪裏想到,慕初笛竟然敢對自己出手。

    從小到大,只有她欺負慕初笛的份,什麼時候,輪到慕初笛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

    “姍姍,爸爸身體不好,讓他先回房間休息,咱們要長點記性,舊事還是不要重滔覆轍比較好!”

    慕初笛當然不是單指慕睿身體的事。

    慕姍姍很清楚。

    她在威脅自己!

    當初慕姍姍設計慕初笛,卻被陰得很慘,那些不堪的回憶歷歷在目。

    慕姍姍死死地攥着小手,眼睛狠狠地盯着慕初笛,陰狠的目光犀利如箭,似乎要把慕初笛萬箭穿心。

    咒罵的話,並沒說出口。

    慕姍姍不敢!

    因爲現在的她知道,之前會跪得那麼慘,全是因爲慕初笛背後的男人。

    她畏懼那個男人!

    “爸爸,先回房間休息吧,我讓家庭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慕初笛挽着慕睿的手,率性轉身,不再想花費任何心思在楊雅蘭母女身上。

    楊雅蘭見慕睿轉身離開,急了,“老爺!”

    她想要上前,卻被慕姍姍死死地揪着衣角,“媽,還是先緩緩!”

    “爸爸不會真的跟你離婚,就算要離,你不簽字就好!”

    “目前最重要的是,揪出慕初笛背後的男人!”

    最後那幾個字,從牙縫裏蹦出來的。

    她徹底被慕初笛囂張跋扈的氣焰激怒了。

    房間內

    把慕睿安頓下來,家庭醫生很快就來。

    給慕睿做好檢查,開了一點藥,藥帶點安眠成分,吃了會發困。

    慕初笛送走家庭醫生,家庭醫生再三交代,不能再讓慕睿受到刺激,這次差點讓他的病再度復發。

    復發代表的是,無法痊癒,甚至,加快衰老的速度。

    慕初笛回到房間,原以爲慕睿已經躺下睡着,可她看到的只是空空的大牀。

    慕睿並不在。

    慕初笛捏了捏指腹,轉身走去書房。

    微微打開房門,果然,父親在埋頭苦幹。

    父親眉頭緊鎖,手時不時按着太陽穴,電話一個一個地打,卻沒有一個,能讓父親舒展眉心。

    那樣的父親,她很是心疼!

    兒時的畫面一幕幕地在眼前回放,慕初笛按在門把上的手,漸漸用力。

    她重重吸了口氣,重新把門關上。

    走下客廳,楊雅蘭與慕姍姍已經不在,不知道她們回房還是出去。

    慕家門外,大馬路前。

    慕初笛掏出手機,慢慢地,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地按了下去,好像用盡全身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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