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家老宅。
厲老太太正坐在院子裏面，一隻手拿着棒棒糖，一隻手拿着毛絨玩具熊，在逗着念念。
“開心點啊小寶貝。”
“笑一個，給太奶奶笑一個！”
穿着粉紅公主裙的小丫頭坐在草坪上，努力地想要擠出一個笑容來，卻怎麼都笑不出來。
最後笑出來的樣子，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厲歸墨擰眉，“媽，您別爲難她了。”
“醫生都說了，她的心理疾病，是因爲大腦分泌的多巴胺不足造成的，不是說讓她笑，她就能笑得出來的。”
說完，他掃了一眼遠處一直等着的阿落，“先帶念念小姐回去吧。”
“記得把藥給她吃了。”
阿落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走過來，將念念抱起來，回了主宅。
“造孽喲。”
厲老太太嘆了口氣，“我一直都不喜歡雲嶼那個小子，但是沒想到他才六歲，居然會死。”
“而且還讓我的寶貝孫女念念目睹了爆炸的全過程......”
“她才六歲，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親哥哥被炸成碎片，怎麼可能不受刺激......哎......”
“你說，那麼小的孩子，還是她的親骨肉，顧星晴她怎麼忍心下手的？”
厲歸墨嘆了口氣，輕輕地擡手拍了拍厲老太太的肩膀，“事情都過去了，您說再多也無濟於事。”
“現在我們要做的，就是好好地照顧念念，給雲默治病，順便......”
他眯了眯眸，“不能讓景川和那個黎月走得太近了，更不能讓他把她娶回家。”
厲老太太淡淡地深呼了一口氣，“咱們真的阻止得了嗎？”
當初他們逼着他娶莫雨晴，他就把顧黎月娶回家了。
顧黎月出事之後，家裏不允許他和顧曉柔有關係，他到底還是把顧曉柔變成了他的未婚妻。
再後來，家裏終於接受了顧曉柔，他卻直接一杆子把顧曉柔扔到國外去了。
現在，如果他真的想和那個黎月在一起，就算他們這些老不死的反對，有用嗎？
“就算不能阻止，也要阻止。”
厲歸墨眯眸，眼底閃過一絲的恨意：
“星晴就是因爲她才自殺的，雲嶼也是因爲她才死掉的，念念也是因爲她纔會患上抑鬱症的。”
“這還是她沒和景川在一起呢，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了，我們厲家必然雞飛狗跳！”
厲老太太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現在還不夠雞飛狗跳嗎？”
說完，她站起身來，拄着柺杖緩慢地進了主宅。
厲歸墨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看着老太太離去的背影，目光卻似乎飄過老太太的身影，飄向了更遠的地方。
“厲伯伯，我其實就是雨晴，你一定要幫幫我！”
“我變成這樣，都是爲了景川，我一定要和景川在一起，我這輩子沒有別的追求，唯一想要的就是景川......”
耳邊不停地迴響着顧星晴之前和他相認的時候，說過的話。
當時的他，答應了顧星晴，一定會好好地幫助她，保護好她。
可結果......
她到底還是自殺身亡了。
他愧對摯友的囑託，也愧對自己的承諾。
如今，他沒有什麼能爲莫家人做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