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行了。”
她苦澀地笑着，目光緊緊地盯着厲景川的臉：
“我這麼大年紀了，其實已經沒什麼牽掛了。”
“我唯一的牽掛，就是你了。”
“你出生的時候，你媽媽就過世了，你爸爸從來都不管你，你是我一手帶大的。”
“你有多倔，多執拗，多孤獨，奶奶其實都很清楚......”
說着，她擡眼看了一眼病房外面。
透過磨砂玻璃門，她隱約地能看到門外的景象。
雲嶼坐在輪椅裏，雲默站在他身後。
黎月正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在給念念擦眼淚。
老人家看着那四道模糊的身影，脣角揚起淡淡的笑意來：
“黎月是個好女人。”
“其實有她在你身邊，我也很放心。”
“她願意爲了我這個沒幾年活頭的老人家付出那麼多，我真的很感動。”
“只是......”
她擡起頭來看着厲景川：
“奶奶對你有兩個要求。”
男人緊緊地抓住她的手，“您說。”
“第一......”
“不要再和凌家人扯上關係，不要找凌家人復仇。”
“我和凌家之間，是個人恩怨，凌家當年害死了我的女兒，我才和凌家有了仇怨。”
“但......你也知道的。”
“我的那個女兒，和厲家沒有關係，是我嫁給你爺爺之前生下來的，我前夫的女兒。”
“凌家人害死我的女兒，我殺了凌家的一個兒子，凌家人又對我下毒，我將凌家人趕出國門......”
“這些恩怨，在你十七歲我退休的那年，就已經了結了。”
“所以我死後，你不要找凌家人復仇，不要因爲我這個老不死的，毀掉了你和黎月的小家庭。”
厲景川抓住老人家的手，沒說話。
他不想答應。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聽從奶奶的話，不和凌家人發生衝突，甚至在海外拓展生意的時候，都刻意地避開凌家人。
可結果呢？
凌家縱容顧曉柔回到榕城，讓奶奶陷入了這樣的境地！
如果不是黎月機智的話，現在躺在病牀上的，也絕對不會只有奶奶一個！
靠在牀頭，厲老太太看着厲景川眼裏的恨意，默默地嘆了口氣。
她沒有逼着厲景川答應，而是絮絮地繼續開口：
“奶奶的對你第二個要求是......”
“黎月是個好孩子，不管怎麼樣，你都不能放棄她，不能放棄你和她的三個孩子。”
“你記住，除非黎月親口跟你說，她不愛你了，不要你，不要孩子了。”
“否則的話......你一輩子都不能放開她。”
“能答應我嗎？”
老人家的話，讓厲景川頓住了。
半晌，他苦笑着看着厲老太太的臉：
“奶奶，這些話，就算您不說，我也會的。”
老太太閉上眼睛，“如果你能做到的話......我就安心了。”
......
大洋彼岸，純歐式的別墅裏。
穿着華貴長裙，妝容精緻的女人在房間裏憤怒地將一個花瓶砸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還聯繫不上顧曉柔嗎？”
“廢物！”
“她是廢物，你們都是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