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走到客廳，拿起茶几上的電話看了眼，韋世樂打來的：“喂。”
“老闆到了東九龍這裏，看起來是個住宅單位，你覺得有沒有問題？”韋世樂看着左側的大廈問道。
“一個人？”
“一個人。”
“這麼晚回來，又出去，夠忙的啊.....”
萬晞華住灣仔，這周瑜是知道的。
至於東九龍，住宅單位的可能性太多了，安全屋，看親戚，看朋友，甚至是調查案子，又或者收租金。
“地址發我，我過去看看。”不管怎麼說周瑜總得覈實下，有殺錯，沒放過。
“你來回太麻煩了吧，要不我等她走了，上去問問？”
“不用，我馬上出發。”
周瑜掛了電話，韋世樂也就隨口一說，要不然也不會打這個電話。
他上去的時間，意味着萬晞華不在視野，也許就這麼些時間，她和遊秉高就見了面，風險不可控。
“老婆，我出去下。”周瑜丟了浴巾，套了身t恤便裝。
“回來打給電話給我，我給你做個宵夜。”
“不用了，你早點睡。”
周瑜一個飛吻，出門。
過海的隧道晚上還是比較堵的，等到了地方，已經過了40分鐘。
周瑜把高希璇的車一扔，上了韋世樂的車。
“怎麼樣，人走了麼？”
“還沒有，一直沒下來過。”
“這麼久？”
周瑜看了看左側的大廈，是一棟老樓，眼下已經9點，家宅的燈火通明。
“裏面不知道什麼情況，我怕被人認出來，沒敢上去。”
“嗯，不着急。”
如果是安全屋或者查案之類的，確實會有暴露的風險，現在是隱蔽第一。
“喫飯了沒有？”
“還沒。”
“她也沒喫？”
“她喫過了，我就只能看着了。”
“你先去喫飯。”
一個人盯就是這樣，沒有換班的人，不方便。
“行，這個是耳機，她車裏我裝了監聽器。”
“動作挺快的嘛。”周瑜看着耳機笑笑。
“那必須的，走了。”韋世樂屁股一翹，下車去喫街邊小店。
周瑜摸出煙盒點了根，耐心的看着大樓附近經過的人流。
萬晞華上去那麼久，倒不像是來見臥底，更像是來會朋友，遊秉高他媽，應該也算朋友。
遊秉高的媽媽長什麼樣，叫什麼名字沒人知道，遊秉高的入獄資料上倒是有，但那不一定是真的。
不過辦法不是沒有，只要等萬晞華走後，確認一下里面的住戶年齡就知道了，如果是高齡女人，答案就妥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周瑜的目光在對面街道走來的男人身上一頓，牛仔衣褲，這側影有點眼熟啊。
男人接着走，沒有猶豫，直接拐進了大廈樓裏。
遊秉高！
沒跑了，今天吉星高照，得來全不費工夫。
周瑜摸起電話叫韋世樂回來，韋世樂急吼吼的走來，還拎着兩個打包盒，上車繼續喫。
“有那麼餓麼？”周瑜鄙夷狀，這也就過了一下午。
韋世樂邊扒拉邊說：“我二次發育，喂，他纔剛上去你叫我過來幹嘛，肯定還要聊一會兒啊。”
“誰知道？真交代消息也就一兩句。”
一語成讖，不過狀況好像和兩人想的有點不同。
很大不同。
兩分鐘後，萬晞華笑意滿滿的帶着遊秉高出來，遊秉高耷拉着臉，兩個人的手細看，還用手銬拷在了一起。
“什麼意思？”韋世樂見狀懵了。
手銬就代表不是一夥人，這等於推翻了他所有的推論。
對面的萬晞華把遊秉高推進副駕駛，然後把他的手拷在了車裏的把手上，然後坐進了主駕駛。
“毒品呢，交出來。”萬晞華說道。
“沒了。”遊秉高說道。
萬晞華一笑：“1000萬吶，你以前沒那麼貪心的。”
遊秉高嗤笑：“以前我是爲你做事，現在我是爲我自己，我當不成警察，總得留點養老錢吧。”
“好啊，那你就留着七老八十出來用吧。”萬晞華微笑，扭動車鑰匙，作勢就要開車。
遊秉高拽了拽手銬，氣道：“madam，我是在幫你做事啊，山狗是死了，營長還活着，你不想抓營長麼？”
“我會用我自己的辦法抓。”
“怎麼抓？再佈局幾年？再派臥底？山狗都那麼難接近，營長有那麼好接近？他的戒心是山狗的一萬倍啊。”
“那你想我怎麼做，放了你？你知不知道你開的那一槍給我造成了多大麻煩？”
“我逼你什麼了，我逼你開槍打我？我逼你一槍打爆尚梓的腦袋？”
“那是意外。”
“誰知道？”
“你爲了立功真的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值得麼？”
萬晞華輕笑一聲：“你還想教我怎麼當一個警察？”
“你根本不配做一個警察。”
“我不配？我在警隊這麼多年，學會了兩件事，一是能力，二是權力。
我努力破案，升職獲得更大的權力，有了權力我能破更大的案，我就能保護更多的人。
我一不貪財，二不懈怠，我從一個毫無根基的見習督察做起，做到現在的o記總警司，我不配，誰配？”
“保護...你連自己兒子都保護不了。”遊秉高冷笑：“你是不貪財，你是不懈怠，可你不把手下的人當人看！
如果你當時一接到我短信就派人過來，你兒子還會死嗎？
是不是很後悔？
隨便放棄一個警員無所謂，沒想到最後死的會是你兒子吧？這就叫報應！”
“閉嘴！”萬晞華面色很沉，“不要跟我提勵進的事，也不要提別人的事，就說你，我對你不好麼？”
“好？真好，不肯放我朋友一碼，還逼着我繼續臥底，你這叫好？”遊秉高嗤笑連連。
萬晞華深出一口氣：“你也看到了，人是周瑜殺的，不是我殺的，我是肯放，但周瑜要殺我也沒辦法，難道你讓我跟他說，嗷，周sir，你別殺了，這兩個毒販是警隊臥底的兄弟，是這樣麼？”
遊秉高呵的一聲：“誰信啊，要不然你追出去幹嘛？你萬晞華是什麼人，到了你手上的犯人還有肯放的，你的目的不就是爲了多分點功勞麼？所以你就故意不出聲，借周瑜的手殺了他們兩個。”
萬晞華搖頭：“不是這樣的，就算我要殺他們，我也一定是爲了你，他們不死你怎麼接近營長，隨時一個告密，你就死了。”
“哧。”遊秉高搖頭：“我都說服他們走了，是你們非不放過他們，我不會再信你的。”
“秉高，你總是說你媽不認識你，但是她認識我啊。
你好兄弟的老婆沒空，她就會打電話給我，我過來陪她看電視劇，幫她洗澡。
你有沒有發現她的脖子粗了，甲狀腺指標高了，甲亢啊...
我對你媽比對我親媽還好，我陪你媽的時間比陪我兒子還多，你就幫我抓了營長行麼？抓完你就退休，你想去哪去哪。”
“退休，哧，你覺得法庭會信麼？那一槍開出來以後，我就沒想過再當警察。”
“我作證，你還是有希望的。”
“沒用的，你不用騙我，我不是三歲小孩，我襲擊邱勵傑在先，搶了警槍在後，這件事就不可能有挽回的餘地。”遊秉高擡手止住萬晞華即將張的嘴，沉聲道：“你不用再說了，我可以幫你抓營長，但是毒品我必須要帶走。”
“不行，毒品必須交出來，要不然我根本交不了差。”萬晞華皺眉喝道：“你知不知道勵傑現在還在被審查，找不回這1000萬的毒品，他這一輩子的污點都洗刷不去，還有警槍，交出來，我說的是必須！”
“那你就是推我去死！營長根本不會信我。”遊秉高聲嘶力竭。
萬晞華微笑：“怎麼會呢？你這麼聰明，總有辦法取信營長的。”
遊秉高怒氣喝道：“你讓我怎麼跟營長說，配槍我可以說丟了，毒品呢，也丟了？nb的人裏擺明了有營長的內鬼，你不會指望營長不知道這1000萬的事吧？我只要敢說一句丟了，營長立刻就能把我崩了。”
萬晞華搖搖頭：“秉高，辦法總是可以想的，但是交出毒品和配槍，這沒的談。”
遊秉高沉默了會，泄了氣，低沉道：“要是我不給呢？”
萬晞華輕笑了聲，“槍擊警員，搶劫毒品，念在你曾經是我臥底的份上，我會出錢幫你請律師，你乖乖坐幾年牢再出來，我不再管你。”
“你怕我進去說你壞話，比如見死不救？”遊秉高嗤笑。
“我會怕你說？我這是叫你錄口供的時候爽快點。”萬晞華哼笑，打量着遊秉高，玩味笑道：“你不會是帶了錄音機吧？錄了也沒用，別說指揮官有行不行動的決定權，就算沒有，死的是我親生兒子，你覺得錄音有用麼？”
“我纔不會帶那東西。”遊秉高哧道：“我跟了你這麼多年，你覺得我會這麼做麼？”
“不好說哦，你現在可不是從前的警察臥底，人是會變得嘛。”萬晞華笑笑，伸手拉開遊秉高的牛仔衣，掃了掃，然後又鬆手：“還真沒有。”
“廢話。”遊秉高一側腰調整坐姿，啪嗒，一聲物體落地的聲音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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