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口供總是能實打實的做出來。
周瑜又走進下一間，梁思敏。
梁思敏看見周瑜給了個微笑，面色真白。
“梁思敏，畫廊老闆，實際上是洗錢集團在香江的代理人。”周瑜看了看沒營養的口供，放下道：“有什麼要說的。”
“周sir，你有證據麼？”梁思敏很淡定，微笑臉，周瑜來審，很意外，也很有趣。
“從你送鑰匙給魏德信的人，到搬出箱子送上車，你的全部過程我們都有拍照，錄像，很清晰，你也很上鏡。”
“那隻能說明我去過，我送過鑰匙，不能證明我知道里面是什麼，周sir別忘了，箱子是密封的，貨櫃也不是我的，送完後，我也就離開了現場。”
“我準備了兩個月，如果只是這些，我不會抓你來。”
周瑜靠在椅子上說道：“你可以說你不知道，但是搬貨的人裏面有我們的臥底，他能指認你知道里面的東西就是黑錢。”
梁思敏看了看周瑜，一笑：“周sir，詐我啊？那等開庭咯，讓他指證我。”
“開庭的話，對於你，我有九成的把握讓你入罪，還有一成劃給那幫鬼佬無聊的同情心，但是對於你的老闆，如果你不開口，確實只有五五之數。”
周瑜搖搖頭：“我不想浪費時間再抓一次，你不是我的目標，你的老闆纔是。如果你的老闆在現場，我就不找你了，我親自過來就是跟你談個交易，只要你能指證你的老闆，你的條件我們可以談。”
梁思敏聽完莞爾一笑，“那倒也不用那麼麻煩，如果周sir能恢復我的身份，我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周瑜的表情收斂，皺着眉看着她。
“怎麼了，很奇怪嘛，我是黎sir的臥底。”梁思敏聳了聳肩，對於造成周瑜這樣的表情略有得意，能看見周瑜這副表情的人應該不多。
周瑜呵笑了一聲：“你也是臥底，哦，他也是臥底，還全是黎sir的臥底，我發現魏德信夠有眼力的呀。
開了一幫老東西也就一個臥底，新招一幫家底全是臥底。這長興到底是魏德信的長興，還是警隊的長興？我抓我自己是吧？”
“額...還有誰？”現在輪到梁思敏驚訝了，好奇的看着他。
周瑜不回答，反而伸手：“口說無憑，證明。”
“莪家廚房天花板，進門左數第三塊，有我的臥底日誌。”梁思敏快速道。
周瑜點頭，好歹這個是有了。
“待會我會派人去找，先說說看，你手裏有什麼情報。”
周瑜起身打開房門，審訊的立馬立正。
“倒兩杯咖啡來。”
“yes，sir。”
周瑜關門回頭坐下：“說吧。”
“黎sir很早就已經發現了這家國際洗錢集團，然後通過中間人，派我打入這家集團，但是中間人不知道的是，我現在的老闆馬思哲當時已經不負責香江地區的黑錢市場了。”
“那我沒有任何辦法，進這種地方肯定不是我想走就能走的，想跳槽不可能，我只能留下來等待時變，馬思哲也讓我原地待命，觀察情況。”
“結果沒等到變局，黎sir死了，也沒人來找我，我只能繼續做下去。”
“然後就是，魏德信被周sir你抓了一次，損失了5億。”
梁思敏笑了笑，繼續說道：“馬思哲和魏德信怎麼認識的我不知道，但是幾個月前，魏德信去了一趟澳門，殺掉了當時的洗錢集團亞洲區負責人白先生，然後馬思哲才能又拿回了亞洲地區的控制權。”
“我也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真正的參與到了他的洗錢集團運作裏去，從這部分開始，我就掌握到了證據。”
“但是我不知道交給誰，而且我也不知道夠不夠，因爲我掌握的只是我這流出的一部分，魏德信那邊我的證據沒有。”
“如果沒有一個把這串起來的人，我的證據永遠也不夠。”
“我有想過，去警局，找一個人，找一個官職高一點的人向他說明情況，但是...”梁思敏說到這裏噎了噎，嘆了口氣。
“但是你因爲黎sir的被殺，信不過警察，不知道誰能信任，還怕自己收集的證據沒了，還擔心自己也被黑警殺。”周瑜乾脆幫她補完。
梁思敏嗯的一聲，點點頭：“黎sir被殺，一定是黑警，所以我真的不敢，老實說，那陣子真的是昏暗，看見一個警察，都像是黑警。”
“公信力下降，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
這也是周瑜千方百計要把事情影響力盡量縮小的原因，當黑警收錢還是其次，殺警察是真的可恨。
梁思敏嫵媚一笑：“周sir當然信的過，要是你每天在新界南門口站一個小時，我說不定早就把東西交過來了。”
“哇，每天站一個小時，那我不是變雕塑了。”周瑜誇張的一笑：“你還不如寫信給我。”
“我真的有準備的。”
梁思敏認真點頭：“證據在我租的另一處房子，本來那裏還有一封信，如果我哪天意外死了，房租超期，房東去收房也會發現這封信，他應該會寄給你，雖然我在信裏只寫了一個黎字，但我想你一定看得懂的。”
周瑜輕笑：“謝謝你，幫警隊省了不少事情，剩下的事情我來做，你先慢慢喝咖啡，陪他們逛逛花園。”
“他們？”梁思敏不解。
咚咚咚。
“進來。”
“周sir你的咖啡。”審訊的便衣走了進來。
“他們。”周瑜對着梁思敏一指，然後端起咖啡杯走人：“你們繼續審。”
“yes，sir。”
三人三臥底，這叫什麼事。
周瑜抿了口咖啡，又進去下一間。
“周sir。”
“周sir。”
“嗯，你們先出去。”
周瑜坐下來，看見施嘉莉冷靜的面龐，想到她扭頭看監視鏡的動作，心裏一陣古怪。
黎sir派出了5個臥底，這裏關着三個，卓凱又從泰國帶回來一個，還有一個在外面，這女的不會也是吧？那也太狗血了。
但一眼找到監視鏡的動作，確實不是一個頭一次進宮的人幹得出來的。
周瑜仔細的端詳施嘉莉的神色，施嘉莉也是如此，直直看的周瑜的眼睛，絲毫不避忌。
膽氣過人。
周瑜喝了口咖啡，平靜的試探：“你是臥底。”
話一出，施嘉莉平靜的眼神陡然變的震驚，小嘴微張，皺眉道：“你怎麼會知道？”
呵，周瑜哧的一笑：“我能不知道麼，長興都變臥底窩了。”
這魏德信...算了，周瑜不知道怎麼評價了。
魏德信啊，你爸雖然不怎麼樣，但好歹這長興還是長興，現在的長興，那叫臥底實戰營。
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是個什麼感受。
拿起咖啡喝一口，好在5個臥底都找回來了，也算不錯。
施嘉莉緊皺着眉，觀察着周瑜的神色，她是真想不通，怎麼會被周瑜看出來的。
周瑜...真的如傳言般那麼神？
“你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施嘉莉不解的問。
“猜的。”周瑜輕笑：“先說說你怎麼成爲臥底的。”
施嘉莉微冷的神色打量周瑜面龐，說猜的，她不信，周瑜不肯告訴她消息來源。
不過也無所謂了，都過去了。
施嘉莉想了想道：“...”
“等等啊。”周瑜出門，老規矩，又幫她要了一杯咖啡，隨後坐下：“繼續。”
“周sir還挺善解人意。”
“一向如此。”
施嘉莉微笑，然後陷入思緒：“我爸家暴，然後我媽就帶我離家出走，沒過多久，就嫁給了一個英國人，然後就去了英國...”
周瑜怎麼覺得這個故事不太對，臥底還有這出身？這不是黎sir編的麼？居然是事實，好像有什麼了不起的大祕密...默默的喝着咖啡，眼神鼓勵，你繼續。
施嘉莉繼續說道：“我在那裏上學，大學畢業，然後又讀了一年碩士，在這期間，我加入了軍情局，畢業後，就被派往了泰國一個村子執行任務...”
周瑜咬着咖啡杯，這轉折有點刺激，詐出來個什麼東西？
“後來我的臥底身份意外曝光，但是他們沒有殺我，只是讓我離開，我一直等着我的聯絡人，他一直沒有出現。”
“我突然厭倦了，就回來了香江，打算找份工作，賺點錢，就此淡忘過去...”
“只是手癢，沒管住手，偷公司業務的事情被魏德信這個新來的董事長髮現了。”
“他也沒有殺我，只是看中了我的技能，讓我跟他合夥。”
話音戛然而止，沒了。
“繼續啊。”周瑜鼓勵眼神。
施嘉莉抿了抿嘴笑，眼神有着調侃之意：“周sir，下面的內容，無關身份，反而有關我的刑期，你不會覺得我會輕易告訴你吧。
反而你該遵守承諾，你該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這是機密，你不應該知道，即使讓國際刑警過去，軍情局也不可能告訴你，另外，查也是查不到的。”
“這個嘛...”怎麼回答，周瑜蚌住了，在線等，挺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