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點頭，嘆氣道，“當年我沒精力也沒辦法留他在身邊，所以只能把他養在國外，如今這些年他年紀大了，我們做父母的想着讓孩子留在身邊，可他和我畢竟生分了，回來這麼久，我們不是吵架就是冷戰，你外公說他也到年紀了，該好好給他找個女孩子成家立業了，也正好老胡家的閨女慧慧還單着，讓他們處處看，要是能成，不知道他結完婚，這人能不能成熟點，不這麼天天鬼混。”
我有些奇怪，凝眉道，“林侃表哥沒有鬼混啊？他自己開了一家大公司，管理得有理有條的，你沒去看過嗎？而且，舅舅，婚姻的事，其實我覺得吧，應該是兩個互相喜歡的人因爲很相愛才結爲夫妻的，不是隨便找一個精神層次都沒在一個唯獨的人就結婚，這樣對於兩個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
他嘆氣，搖頭道，“你說的那叫什麼新亞的公司吧？就是小大小鬧，能有什麼出息，你外公和我啊都希望他能靜下心來，好好去考考編制，競爭個一官半職的，能作出一份事業。”
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說，林老爺子在京城守護了多年，也算是有名有姓的，這若是在古代，也算是光耀門楣的宰相之類的，林家舅舅如今也不錯，在京城提起名字，別人定是要退讓三分的。
這無論是做官還是行商，如今二十一世紀了，林家舅舅這樣的年紀不該說這樣的話啊。
見我突然沉默，林家舅舅看着我道，“湘湘啊，舅舅不是說開公司不好，只是你表哥終究是生在林家，他又是一個男孩，他理應爲我們這篇土地做點什麼，而不是獨善其身，你是女子，你若是有其他的想法，舅舅和你外公都支持你，你理應快樂隨心所欲的活這一生，砸咱們不缺喫穿，你想怎麼生活都可以，但你表哥不行，再過幾年我就要退休了，你表哥要是還是這麼執着自己的想法，以後我們林家在京城這片土地上，就沒有說話的權利了。”
怎麼說呢？各自有各自的思量，我實在沒辦法判定所謂的對錯。
看着他微微點了點頭後，也沒再多說什麼，不過我還是那句話，結婚真的不是這麼隨便見一個女孩就可以定下的。
見我沉默，林家舅舅大概覺得自己的話過於現實了，看着我道，“湘湘，舅舅只是希望，等我和你外公都年老不在了之後，能有人有絕對的實力庇護你們的安全，上次你在江淮的事，你外公和我說了，很危險，那樣的事我們誰都不想再發生第二次了，你母親的事，是我們所有人的遺憾。”
我大概能理解林家舅舅的想法，如果有機會站得更高，爲什麼不呢？人生漫長，我們需要護着的親人太多，甚至還有一些弱者也需要我們去護着，如果能保持初心，站高的目的，不就是能保護好那些需要保護的人嗎？能爲那些無望的人提供意思希望，也是站在高出的意義。
他點頭，“你說，是你小時候的事嗎？”
我搖頭，“不是，是關於林侃哥哥生母的事，你......後來有再聯繫她嗎？”
他一時間愣了一下，明顯有些意外，但也就是片刻後，他微微嘆氣道，“當年我年紀太小，她把你表哥送到林家的時候，我根本不知道怎麼面對，後來你外公做主把林侃送去了國外養着，我畢業工作後，林侃慢慢長大，很多事我也逐漸明白，有去找過，但我只見過她一面，連她名字都不知道，根本沒辦法找到她。”
我有些愣住了，“你只見過林侃母親一面？連名字都不知道？那你和她怎麼會......。”剩下林侃的。
後面的話我沒說，但是他懂，他微微嘆氣道，“當年年紀小，我遇見她是一次意外，那個時候我和幾個同學一切約着去邊界探險，年少輕狂，總覺得要經歷生死才能算得上轟轟烈烈，我們幾個少年從南邊偷渡出國，在邊境國度裏冒險，那時候不懂，覺得喝酒抽菸很酷，林侃的母親是我那個時候喝醉酒下遇見的，那天晚上我們因爲多管閒事，被人追，加上喝了酒，在邊境小城裏亂跑，我們幾個兄弟走散了，我被人追得緊，就躲進了一家棚戶裏，也就是那個時候遇見了林侃的母親，她那個時候年紀也小，我記憶裏她長得很好看，我那天晚上喝了酒，糊里糊塗的就......，後來我才知道，邊境那邊的棚戶區大多都是賣的，事後我把身上的錢都給她了，我原本以爲也就是一面之緣，所以後來也沒把這事放心上，直到她把林侃送來，我才知道。”
我凝眉，“可是隻是一次，你怎麼就能確定孩子是你的？而且邊境離京城那麼遠，她只和你見過一面，又怎麼會找到你？國內那麼多人。”
他嘆氣，“我臨走的時候，給她留了聯繫方式，當時我年少，面對那麼漂亮的女孩，心裏始終覺得應該發生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所以當時就給她留了聯繫方式，但是我回國之後，她就一直沒有聯繫過我，我一開始挺期待的，後來時間久了也就知道自己是有些幼稚了。”
也對，年少的時候，誰還沒有一顆期待愛情的心呢？不然那些青春疼痛文學爲什麼那麼受歡迎，不過是太多人的青春都寡淡無味，想要觀測別人的青春帶入一下罷了。
聽着林家舅舅的話，我心裏有些猜測越發的肯定了。
看着他道，“舅舅，你還記得當時你遇見林侃表哥母親的地方嗎？如果現在去找，能不能問到當年的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