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升,現在四下都是自己人,你不妨說說,你是如何得罪那蹇圖的?”

    酒過三巡,大家談天說地的,很快都熟絡了起來,李慕就開始問黃忠,有關於蹇圖的事情。

    在座的其他幾人也都伸直了脖子,“張大了耳朵眼”。黃忠作爲軍中的名人,這件事他們都聽說過,可也都只是一知半解。

    黃忠將手中的肉放下,道:“大人既然要問,我也就不怕丟人,說了便是!我兒黃敘與洛陽城內一戶姓張的人家交好,喜歡上了他們的獨女,兩人互有情意。可那天,恰逢蹇圖路過那戶人家,一眼便看上了那女娃娃的美貌,便要以勢相逼,強搶民女,被我兒打了一頓!”

    黃忠說到恨處忍不住喝了口老酒,就聽鮑信替他說道:“那蹇圖在軍中極有權勢,他自己在軍中任司馬,他還有兩個做校尉的哥哥,又有其侄宦官蹇碩在後面爲他撐腰。黃敘因此獲罪,被打了五十軍棍,什長也給免了。要不是因爲漢升在軍中極有名望,他們不敢太過,否則這事也不會那麼簡單就過去。”

    黃忠喝了兩大碗酒,更加的生氣:“不但如此,那蹇圖等人還顛倒黑白,反將事情推到了我兒子頭上,他們人多口雜,我父子二人說他們不過,要不是鮑司馬出言相救…。”

    鮑信聽了尷尬笑道:“我其實也沒幫上什麼,就是說了幾句話,還是因爲黃老爺子悍勇。”

    李慕聽的心中難受。看來無論什麼時候一個人的力量都遠遠不能戰勝資本。若不是黃忠武藝超羣,讓他們有點投鼠忌器,恐怕黃敘的命早就沒了。

    “竟然是這麼一回事?!!”文聘聽了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極其憤怒:“我在軍中原本聽說的是…那黃敘強搶民女,這纔打了軍棍。原來竟是蹇圖強行編造,顛倒黑白的嗎!!”

    李慕看了文聘一眼,開解他道:“仲業,有的時候你聽到見到的都未必就是真像。你年紀還小,剛剛入軍營,其中的門道恐怕還都不清楚,等你見得多了,自然就懂了。”

    文聘現在剛剛加冠,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聽到什麼不平的事,自然極爲憤慨,只恨不得現在就去將那蹇圖格殺。

    李慕繼續問道:“黃公,那不知,那戶人家的小姐現在如何?可被那蹇圖得手了嗎?”

    黃忠泱泱道:“幸得犬子護住,蹇圖不曾得手!但我見那蹇圖賊心不死,就讓敘兒住在她家附近,日夜看護,小心謹慎!”

    “善!”

    那戶人家有黃敘日夜看護,自然就沒有了後顧之憂,李慕就可以放心大膽的懲治那蹇圖了。

    “諸公!”李慕朗聲道:“如今天下大亂,盜賊四起,民不聊生。皆因宦官把持朝政!我等義士苦此久已。今日,我有一計可以懲治其黨羽,爲黃老爺子和黃兄弟報仇,只不過可能要委屈你們其中幾位!你們可願意和我做成此事嗎?”

    李慕說的義正言辭,慷慨激昂,文聘當即叫道:“有何不敢!?”

    李慕卻沒有接他的話茬,將目光看向其他幾人,黃忠不用說自然沒二話。張高二人各自看了對方一眼,沉默不語。

    鮑信直接道:“子正!你就直接說吧!要我們怎麼幹!我早就看那羣宦官的黨羽們不爽了!”

    “有鮑兄支持那真是太好了!”

    李慕笑了笑,其實其他人都不重要,最重要的還得是鮑信幫自己。

    “額…”鮑信聽了李慕這話,忽然感覺有點不妙,不過他還是沒有多想,只道:“要我如何做?”

    李慕對他笑道:“也不需要鮑兄特意去做什麼!到時候你只等着就行了,我定能殺了那蹇圖!”

    鮑信一愣:“不需要做什麼就能殺蹇圖?子正!你莫不是…我勸你莫言拿自己的性命和前程開玩笑!”

    鮑信明顯是想偏了,以爲李慕會自己擅殺蹇圖。那種方法太蠢了,李慕當然不會做。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以正規的手段殺他。而且,我不僅能將他殺了,到時候還能全身而退,讓宦官奈我不得!!”李慕豪言壯語。

    “殺不了又如何?”

    “我若殺不了他,非英雄也!到時候隨你們恥笑!!”

    “好!”鮑信大笑道:“我到要看看你名滿天下的李子正,如何能毫髮無損的殺死宦官黨羽!”

    兩人在這一問一答唱獨角戲,一旁的文聘忍不住又問道:“子正兄,可需要我做點什麼?你只管吩咐就是!”

    李慕想了想道:“仲業啊!還真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做的。你且過來,我和你密說,這事不能讓其他人聽見,否則就不靈了!!”

    一聽有用到他的地方,文聘很高興。李慕在他耳邊輕聲嘀咕了一陣,他當即保證道:“請大人放心!我保證不出任何差池!”

    張郃和高覽二人從頭到尾都沒有表態。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

    李慕也沒有太在意,畢竟人各有志,若是他倆不同意這次行動,不想和宦官爲敵,那自己恐怕再怎麼拉攏也沒有作用。

    宴會散了。

    張郃和高覽二人湊到了一起,他們兩個一同入的軍隊,關係不錯,現在也是睡一個營帳的兄弟。

    張郃道:“元伯,你剛纔爲何一言不發?”

    高覽回道:“儁乂,你不也是一言未發嗎?我在想,那李子正雖有勇名,可到底是年紀輕輕,處世未深,如何能斗的過那些高門世家都鬥不過的宦官呢?我若和他表了態,將來他事敗豈不是要將我也牽連就來了?儁乂,你也是這樣想的吧…”

    張郃面無表情的收拾着鋪蓋,只道:“元伯,這一次,我怕是不敢和你苟同!我一直以爲屢立戰功的李子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可誰想到他年紀比我們還小!他小小年紀,便立志剷除宦官,減其黨羽,其志壯矣!我一時聽的癡了,因此忘了答話。”

    高覽目瞪口呆,無言以對。他和張郃認識已經有一年多了,這還是兩人第一次有意見不合的地方。

    他呆呆的看着張郃收拾鋪蓋,問道:“儁乂,你這是要幹什麼?就算是我說的不對,和你意見相背…你也不用氣憤到收拾鋪蓋要走吧”

    張郃笑了笑,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元伯,我來洛陽,立志匡扶帝室,從軍除賊。可如今在這軍營內呆了一年有餘,寸功未進,我心內實在焦急,以至於夜不能寐。而今日,有興遇到有同等志向的名主,又如何能夠耐得下性子,不趕緊前往追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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