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是被人攙扶進來的,攙扶她的太監鬆手,她幾乎癱軟在地方,費了很大力氣才重新搖搖晃晃地跪好,嘴脣上早已被自己咬得血跡斑斑,面色蒼白如紙,身體遙遙欲墜。
皇上道:“蕭鐵策說是你的兄長,幫你求情。現在你告訴朕,你該不該罰?”
“臣妾有罪,該罰。”春秋道。
“那朕爲什麼罰你?說得出來原因,朕饒你一次;說不出來,那就出去跪着!別以爲就因爲你會那麼點醫術就能拿捏得了朕!”
“是。”春秋用力咬着嘴脣強迫自己堅持,如果不這麼做,現在她早已躺下。
蕭鐵策並不知道昨晚她和皇上的對話到底是什麼,只知道結局不歡而散。
春秋叩首,額頭貼着地面緩緩道:“臣妾沒有證據,卻說是皇后娘娘誣陷臣妾,詆譭娘娘,着實該罰。”
不是她想要顯示自己多虔誠,而是這樣的姿勢讓她得到短暫休息和放鬆。
“看起來沒有白跪。”皇上道,“現在朕讓你去皇后宮外跪着請罪,和皇后說清楚事情原委,包括你誣賴她這件事情,你怎麼說?”
“臣妾遵旨。”
“那就去吧。”皇上擺擺手,面上一片冰冷。
春秋又被小太監架出去。
雖然皇上沒鬆口,但是蕭鐵策卻鬆了口氣。
他不明真相,但是知道皇上已經罰過了,皇后不可能再爲難春秋。
他還想不明白,爲什麼春秋要說是皇后所爲。
可是春秋又向來是沉穩的性子,不會無的放矢,所以蕭鐵策現在很是想不明白。
皇上把一隻手臂支在桌案上,身體略微前傾睥着蕭鐵策:“王才人說是皇后陷害她,你自詡兄長,又怎麼說?”
蕭鐵策道:“微臣對於宮中的事情並不清楚,這件事情前因後果更是無從知曉。若果然是王才人誣陷皇后,那她委實不冤。”
“你覺得,皇后可能去誣陷她一個小小的才人?”
“微臣不知。”
“都到了這地步,你還不肯幫她認錯。”皇上冷笑,“虧我還以爲你有多虔誠。”
“皇后娘娘和王才人之間存在誤會也不是不可能,微臣不知內情,不敢妄言。”
“你又怎麼敢出來求情?就不怕朕誤會,那小像上的人是你?”
“皇上,”蕭鐵策如實地道,“內子和王才人關係甚好,勝過姐妹;內子的性情您多少也知道,不是能容得下人的……倘若微臣敢有二心,怕是她敢操刀砍了微臣,王才人也凶多吉少……”
皇上冷笑:“原來你也知道,她是個醋罈子!虧你還好意思說。堂堂朕的禁軍統領,說出去是個懼內的,朕的面子往哪裏放?”
蕭鐵策鬆了口氣。
因爲他發現,皇上似乎不那麼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