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貓想拒絕，因爲她在京城中，也有許多舊日同袍，關係不錯。
而且還有許多傷殘的將士，她也想去看看。
但是她正想着怎麼開口，就聽趙謙紹黯然道：“自離開姐姐之後，再也沒人陪我喫飯了。我從來都是孤零零一個人。”
貓貓瞬時心軟，拒絕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想想趙謙紹小小年紀，能走到今日，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頭。
“那好。”
趙謙紹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眼神璀璨宛若藏了揉碎的星光。
他說：“姐姐，你是不是很忙？也別爲了我耽誤正事，其實喫頓飯，也沒什麼的，我……我沒事。”
貓貓看着他口是心非的樣子，笑道：“忙是忙，但是喫頓飯的時間還有。”
照顧弟弟，也是正事。
趙謙紹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謝謝姐姐。”
他讓人準備的菜色，都是貓貓喜歡的，口味很清淡，偏甜口。
他看着貓貓低頭喝湯，笑容簡單而快樂。
貓貓一擡頭就瞥見他熱切的眼神，不由笑道：“盯着我就喫飽了？快好好喫飯。”
“之前都是姐姐給我準備喫食，這是我第一次請姐姐喫飯。”
貓貓：“……心思怎麼那麼重，喫飯而已，誰請不是？”
但是少年眉眼之間的快樂，還是傳染了她。
這頓飯，喫得滿足而舒服。
“姐姐是不是要午休？”喫過飯，趙謙紹道，“來我房間吧，我讓人換了新被褥。”
貓貓驚訝。
這……
她被逗笑，“謙紹，你怎麼那麼傻！你這麼多年怎麼過來的？”
看起來，他所有精神頭都用到了正事上，在男女之事上，懵懵懂懂，單純如白紙。
趙謙紹茫然地看着她，有些侷促不安，臉色微紅：“姐姐，我說錯什麼了嗎？我……”
“你現在不是那個跟在我身後的小男孩了。”貓貓爽朗笑道，拍了拍他的肩膀。
“哦。”
“別人在你這個年紀，早點的，都娶妻生子了。”
大概這幾年，一心撲在南華的事情上，無心想其他。
趙謙紹恍然大悟：“姐姐，你是說男女有別？”
貓貓笑着點點頭。
他再不是小男孩了，所以她怎麼能睡在他的房間？
“你這樣，讓我很擔心你的親事啊。”貓貓開玩笑道，“你和喜歡的女孩子這麼說的話，她會誤會你居心不正的。”
然而趙謙紹眼眶卻微紅，“可是你是姐姐，不是別人啊。姐姐總懂我的。”
貓貓：“……”
她不敢再說，因爲趙謙紹眼中已經水光閃動。
她怕她再什麼刺激到他的話，他會當場哭出來。
到時候，他自己也會覺得難堪的。
她想了想後道：“那我去躺躺，你……”
“姐姐在牀上，我在榻上。”趙謙紹肉眼可見地高興了，“我陪着姐姐說會兒話，就像姐姐從前陪着我那樣。”
貓貓：“你躺着吧，我不太困，我在榻上坐坐就行。”
她怕自己躺不住。
趙謙紹點頭答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