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看一眼牛進達，不在意的笑道：“朕在來之前做的最壞的準備就是屈突壽謀反。不過朕看來啊，蔣國公起兵謀反的可能性很小，睜隻眼閉隻眼的可能很大。”
面對自己的戰友，還是李靖尉遲敬德程咬金牛進達，屈突壽可沒那麼傻，最多是當做沒看見，你們雙方去打吧，等我看出來哪一方要勝利了我再投靠哪一方，屬於典型的擁兵自重。
牛進達愣了一下：“可是陛下，陛下無法返回長安，就無法調兵平叛啊。”
李承乾一臉輕鬆的看着牛進達：“大將軍你想一想，你說朕在長安這一場內戰的勝率大，還是朕在這裏的勝率大。”
牛進達：“當然是在長安勝率大啊。”
“很難說。”殭屍臉馬周走過來，向着李承乾微微欠身這才說道，“很難說。”
牛進達：“這還有什麼難說的？”
馬周沉吟一下沒搭理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藩王叛亂的時候李承乾在長安有巨大的優勢，至少可以調兵遣將，至少他是皇帝，具備大義。但是弱點卻是他能否指揮得動。別看兩個月來採取了許多措施，包括利益捆綁包括賞賜以及信任等等，但也許這些武將們有十成力用上五六成。畢竟他們和李世民的交情是幾十年戰場上廝殺來的交情，是賣命的交情。
陛下在茅津渡的劣勢是無法調動軍隊，那些武將們也沒有本事調動軍隊，但有另外一個優勢，那就是一大羣武將國公的孩子們都在茅津渡，如果茅津渡被圍困，那些武將國公們必定會傾盡全力救援，救援的過程無非是集結食邑親兵強行衝進絳州解救茅津渡，或者是對潼關施壓，潼關擊潰密王。無論哪一種，都有可能將國公們徹底綁在陛下的戰車上。這樣算下來陛下將這些國公的孩子帶到茅津渡，有點陰險啊。
李承乾笑吟吟的看一眼馬周，又看一眼牛進達：“如果我告訴你們，朕現在在長安只有五成的勝率，很有可能勢均力敵，給大唐造成極爲深重的災難。但是朕現在在茅津渡，勝率是十成，而且兩個月內能平定戰亂呢？”
馬周：“怎麼可能？”
牛進達：“不可能！”
“二位不必擔心。”李承乾一臉淡定，“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打仗的事情自然有將軍們來。朕現在唯一擔心的是有朕這麼天大的誘餌在這裏，有人能不動心。”
牛進達有些懵，你說的是個啥？
李承乾擺擺手：“將軍不必擔心這些，一會兒會運過來二十架牀弩，請將軍安置在高處防守渡口，會有人教授使用方法。”
“臣遵旨。”
“將軍先安排吧，一會兒隨朕前往鹽道。”
隨後兩人順着鹽道向上走，走出大約七八里路，眼前是陡峭的中條山，鹽道從山縫裏延伸出來，在山峯下有一處相對平坦一些的小盆地，大約有十平方里的樣子，而在四周是幾座小山包，向下出口也是一條山縫。
“將軍認爲如果徐王李元禮前來攻擊，是否要在這裏整兵？”
“只能在這裏整兵。”牛進達沒有任何猶豫，“鹽道最多七八人並肩通行，他們會衝出鹽道匯聚千人左右強攻下方的鹽道山縫，其他人在這裏集結。臣只要堵住山縫他們的大軍就匯聚在這裏。不過臣建議還是封堵鹽道，有一千人封堵，一萬人也過不來。”
李承乾笑着看他一眼：“牀弩現在一共有四十架，每天還能增加三五十架。”
牛進達愕然的張着嘴。
一天三五十架？不用多說，有一百架架在山頂上有多少人來了都不怕。而且他已經開始替徐王悲哀了。
這個地方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站在四周的山崖上，弓箭根本射不到他們。但是現在有八牛弩，可以說對此地是全覆蓋，這可就慘了。
“打仗的事情交給你們，朕爲你們提供資源和軍械，但一定要完成朕的戰略計劃。”
……
武功縣位於長安西側邊緣，緊鄰岐州。
武功縣官道上，一名身着甲冑的兵丁伏着身體策馬疾馳，夏日午後陽光照射，騎士身上都冒出騰騰的熱氣，更是四脖子汗流衣衫溼透。坐下的駿馬也喘着粗氣，奔跑間腱子肉上能濺射出無數汗滴，顯然一人一馬已經疾馳不短距離。
馬匹衝進驛站，騎士高呼一聲：“兵部八百里加急！”
驛站客廳裏立即竄出兩人，一人竄向旁邊，繞到後面的馬廄，一人竄過來拉住繮繩：“先下來喝一口溫水。”
“水囊裏的水還能支持一個驛站。”騎士翻身下馬腳下趔趄一下，站穩腳步，雙手在臉上抹一下，甩掉手上的汗水，“打點井水給我衝一下，不然非得熱暈嘍。”
“好咧，你先畫押，後面套馬鞍呢。”中年從懷裏拿出一本冊子和一盒印泥。
氣勢手指粘上印泥在冊子上按一下，隨着中年走到旁邊，那裏有一個水井。
打出一桶井水自上而下澆下去，啊哈一聲長出口氣。用袖子抹了兩把臉，走向不遠處的馬廄，那裏另一人已經套好馬鞍。
騎士一腳踩在馬鐙上，扭過頭看一眼：“別的驛站都是十匹馬，你們怎麼十三匹？”
說是這麼說，但也沒在意。
兩名中年湊上來笑道：“看來騎的路途不短，我們扶你上去，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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