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機會，他們願意喪失一切的人性，來完成這一階層的躍進，從奴隸變成奴隸主。並且將其他人踩下去變成奴隸，而不是將所有奴隸解放。
天竺就是如此。
以淵蓋蘇文和祿東贊六十萬的兵力，至少短期間內是無法覆滅天竺所有國家政權。但他們的到來卻燃起了所有四分之一最底階層人的復仇心理，他們採取各種各樣無所不用其極的手段，幫助淵蓋蘇文和祿東贊，去攻擊曾經剝削他們的人。
這樣主動尋找機會的。最低層人雖然不多，但影響卻足夠大。而大部分對底層人士卻是屬於一種漠然的狀態。好像天主如何，天主怎麼樣，跟他們沒有任何關係。天竺即使再糜爛也沒有現在的生活更糜爛。
然後天出就被淵蓋蘇文和祿東贊兩人給打爛。
程咬金聽到兩人的分析，一時間有些無語，種姓制果然就是一個坑。
祿東贊在旁邊有些猶疑的問道:“你們既然已經接手了，那麼我們下一步要怎麼配合？”
他有點擔心卸磨殺驢。這個擔憂曾經向淵蓋蘇文提出過，但淵蓋蘇文卻根本不在意，他相信李承乾的爲人。
“登善說了，你們有兩個選擇，第一你們帶領千八百萬人口跋涉萬里，非洲有一個地方陛下稱那裏是非洲水塔，而且有儲量很大的鐵礦。第二是坐海船給你們運到幾千裏外阿拉伯帝國腹地，那裏有黑油是大唐需要的。兩個地方你們都可以立國，不過你們佔兩成，大唐佔五成，剩下三成是給大唐沒資格立國卻做出過貢獻的人。”
淵蓋蘇文心頭一喜，原本他以爲自己會戰死沙場，或者一直流竄，沒想到皇帝陛下給了一個安身立命之所。看向祿東贊說:“帶着千萬人跋涉萬里不現實，不如就去阿拉伯腹地？”
祿東贊咧了咧嘴:“我寧願帶着千萬人跋涉萬里。”
“這裏有講究？”
“褚遂良心黑啊！”祿東贊嘴角抽搐，將其中的問題一說，淵蓋蘇文後背都冒涼氣。
太黑了！
原來阿拉伯這個地方已經有了兩個信仰三個教派。如果天竺這邊的人再過去，那就變成了三個信仰五個教派。
祿東贊想起來就兩眼發黑。
程咬金咧了咧嘴，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祿東贊:“可是還有第三個選擇？”
程咬金:“不是，是你們把皇……把褚遂良想的太單純了。他覺得吧，北邊好些野蠻部落，以及拜占庭西哥特王國法蘭克王國的人想法太多，所以……所以……”
就連程咬金這等胡攪蠻纏的這時候也有點說不出口。
你褚遂良不像是個人啊……
三大信仰八大教派扎堆……
這是人待的地方嗎？
哪天走在大街上隨便說一句話，沒準立馬有人跳出來，你違反了我們的教義，然後，你就……沒有然後了。
這地方是絕對不能去的！
但是想想另一個選擇……帶領千萬人跋涉萬里？
就現在天竺亂糟糟的場面，把百萬人組織起來都不容易，千萬人是根本不可能。
不過祿東贊和淵蓋蘇文也明白褚遂良的用意了。
天竺地區原有差不多兩千多萬人，自身連年戰亂外加兩人這麼一折騰，差不多還有一千五六百萬人，而這麼多人口顯然是大唐不想消化的，這是對兩人這幾年的戰果表示不滿意。
但是兩人也很無奈啊。就天竺這個地方，隨便撒下點種子就能喫飽飯，還是一年三孰那種。如果是在吐蕃高句麗或者是大唐，就這麼戰亂下來，人口能剩下三分之一就不錯，但天竺這裏剩下至少三分之二。沒辦法，地理條件得天獨厚。
祿東贊擡起茶杯喝一口水，眼角餘光看到趙卓神色淡然的坐在邊緣，他對這個年輕人印象太深刻了。當初就是這個人到吐蕃大帳，一番連環離間最後昂首離去，讓吐蕃大軍在唐古拉山口潰敗後自相殘殺，更有吐蕃貴族帶領唐軍縱橫領土，事後吐蕃重建九名商人九萬人土地承包也是他搞出來的。剛剛介紹已經官升正六品上獲封子爵了。這些都是從吐蕃身上得到的。
“趙卓小友可有良策？”祿東贊問道。既有期待他有良策，也有爲難一下他的意思。
趙卓看一眼祿東贊微微欠身：“百萬人入阿拉伯腹地，那裏有佛祖真身顯化。千萬人到非洲，那裏有萬神殿真跡。”
祿東贊張了張嘴，半晌後突然嘆息一聲：“後生可畏。”
真是後生可畏啊。
移民問題解決了，只要虛張聲勢鬧出點動靜，一千萬人可以自發的衝進阿拉伯，自己半途截留一部分就行。
這一點已經很讓人敬佩了，但趙卓這一番話裏還蘊含着其他意思，那就是所謂非洲水塔他們就別惦記了，就去紮根阿拉伯腹地嚯嚯吧。
這好像是大唐最需要的。
趙卓：“大唐不能做人道毀滅的事情，但大唐需要有人在那裏做代言人，大唐需要那裏的黑油。”
祿東贊：“大唐的代言人？”
趙卓：“立國、國家建設、提供武器、提供保護。那個地方環境不好，夏天四十多度，冬天零度，飛沙漫天，除了黑油其他自然資源匱乏，但大唐保證海面運輸的暢通。同時我鴻臚寺卿準備向陛下建議，當我大唐軍隊進攻拜佔廷的時候會邀請哈里發觀戰，以便震懾對方，能爲移民建國創造有利條件。”
“說那裏移民百萬誇張，但保持一定的人口是必要的，包括建設，軍隊以及開採等等。兩位的大軍可以一部分前往，一部分隨同大移民前往非洲，有不願意的也可以留在天竺這裏，但必須接受各國的律法約束。”
淵蓋蘇文和祿東贊對視一眼取得默契，淵蓋蘇文說：“我們已經不習慣受到約束了。二十萬帶領三十萬人建國，其他人去非洲吧。”
幾十萬人無法無天慣了，無法無天到自己作死只剩下不足六十萬。而像是淵蓋蘇文和祿東贊這種懂的一點剋制的，反而是越活越年輕，因爲心態太輕鬆了，幾乎是毫無顧忌。但這樣的人，包括淵蓋蘇文和祿東贊兩人，已經不適應在有規矩的地方生活。所以這纔是最理智最清醒的選擇。
程咬金突然插話：“留下的幾百萬人我們先挑，陛下說人種交融後代好看。”
淵蓋蘇文:“……”
祿東贊:“……”
趙卓:“陛下說的肯定是對的。”
祿東贊若有所思的回想一下，不由得暗自點頭:“好像……確實如此。”
歷史上天竺被外來勢力征服過太多次，征服者與天竺高種姓不斷聯姻，所以天竺高種姓的女子模樣有異於原住民的長相，而且另有風情？不但天竺如此，西域那裏也是同樣，融合了不同種族的特點，比較好看。
這點小事自然沒什麼問題，淵蓋蘇文說:“這一點容易，每一座城鎮你們先挑，挑中的強制留下，其他人認他們去追尋自己的信仰。”
天竺地區九國之人露出會心的笑容。
趙卓負責這一地區以及阿拉伯事務，此刻看到衆人臉色還是善意的提醒:“還是你們先挑，畢竟有些人已經跟了你們的人，萬一有了感情跟着一起走或者是你們留下來也行，至少一個一等公民衣食無憂還是有保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