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華年和程拓對視一眼，看到彼此眼中有一抹遺憾。
“無妨，這本就強迫不來……”
慕華年點了點頭：“既然如此，我這就發佈消息，爲你收集，等收集好，一定給公子送過去。”
“多謝。”
屠天點了點頭。
“屠公子不嫌棄，我這裏恰好有兩種帥階妖獸的血液，先送給你。”
程拓開口道。
“哦？”
屠天眼睛一亮，旋即搖頭：“無故蒙恩，晚輩受之有愧，程老還是按市場價賣給我。”
“屠公子不必擔心，帥階妖獸血液雖然珍貴，但在我眼中，也只算是一種不錯的材料，這都要談錢的話，老朽可沒這個臉在丹師界混下去了。”
程拓擺了擺手，不等屠天拒絕，對身邊一位少女吩咐幾句，後者隨即離開。
慕華年看到這一幕，眼睛閃過一抹喜色。
“那我就卻而不恭，日後程老有什麼需要，葉某一定竭盡全力。”
屠天眼見無法拒絕，拱手說道。
“需要不敢說，那兩種獸血封印在冰晶閣，還需要一段時間解封，正好趁此功夫，向屠公子請教一番。”
程拓起身，直接坐到屠天身邊，眼眸透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也好……”
拿人手短，明知程拓的心思，屠天也值得無奈點頭。
半晌的功夫，房間打開，兩名小廝拖着一個冒着白色涼氣的木盒回來，正欲開口，就看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程拓大師，此刻正兩眼泛光，激動地在屠天面前比劃着什麼。
“屠公子，不……是葉老弟，你說的串龍之法甚爲玄妙，可否再解釋一番……”
“圓龜之術，居然有這種妙用……”
“煉製古旋丹，將百烈草換成旭陽苔也行？”
一聲聲驚呼從程拓口中發出，令兩名小廝呆若木雞，這真是平日裏貴不可攀的程拓大師？分明是一個小學徒，不僅是他們，慕華年的眼睛同樣泛着光，緊緊盯着屠天。
“程老，東西已經到了，晚輩就不打擾了。”
屠天看到兩名小廝，終於鬆了口氣。
“哎，不急，反正馬上晚飯，屠公子不如留下來喫飯。”
程拓求知若渴，哪能容許屠天離開，轉頭瞪着兩名小廝：“兩個廢物，誰讓你們來這麼早，還站在這裏幹嗎，還不快去準備晚宴，虧待了屠公子，我要你們好看……”
“是……”
兩名小廝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東西，跑了出去。
屠天無奈苦笑，暗自腹誹，是不是每個煉丹師都是這般不顧形象，左丘如此，程拓猶有過之。
他卻不知，自己無意間的一些提點，雖然沒有透露丹皇的祕術，卻是丹皇的經驗結晶，可以解除困擾程拓數十年的難題，令他茅塞頓開，他纔不肯輕易放過屠天。
晚宴上，程拓緊挨着屠天求教，慕華年坐在一旁苦笑，自己身爲拍賣行負責人，如今卻像個陪襯，連句話都插不上。
不過程拓的表現，讓慕華年更加相信秦仙兒對屠天的判斷，也讓他甘心做陪襯。
“酒足飯飽，這次晚輩真該走了。”
“葉老弟，你我一見如故，不如趁此機會，結爲兄弟如何。”
程拓眼見沒理由留下屠天，連忙轉移話題。
“程老，你……就別丟人了。”
看着屠天一臉蒙怔，慕華年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葉老弟莫笑老夫，我與你是相見恨晚，情不自禁……”
程拓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要求太無賴，紅着臉說道。
“程老愛惜晚輩，晚輩自然明白，日後有時間，晚輩再與您請教……”
屠天微微一笑，對程拓並無惡感。加上與兩人交談中，得知那兩種妖獸血液的真實價格，也是對程拓生出一絲好感。
待兩名小廝把泛着涼氣木盒端來，屠天收入乾坤戒，旋即拱手一禮：“兩位，告辭。”
“大人！”
就在此刻，一名少女急匆匆穿過房門，把一塊碧色玉石交給慕華年，在他耳邊低語幾句，然後偷偷望向屠天。
“屠公子，還請留步……”
慕華年上前一步。
“慕老，還有什麼事？”
屠天微微蹙眉。
“葉老弟見諒，你一到這裏，消息便被遠在萬里的仙兒姑娘知道，如今她將話音留在藏音石，讓老夫交給你……”
慕華年將碧色玉石遞過來。
“秦仙兒……”
屠天看着碧色玉石，若有所思。
“老慕，你爲何要壓下屠天在皇都的消息，沒有告知仙兒小姐？甚至沒有通知其他人？這似乎不合適吧。”
看到屠天離開，程拓突然問道。
“程老，屠天在丹道上的實力，你已經見到了，若是讓其他人知道屠天掌控無雙劍道，有着撼動太子的不世傲姿，必然驚動雲瀾上下，不惜一切代價拉攏。
到時候，你我半點好處都撈不到，現在你我風燭殘年，何時才能更進一步？”
慕華年說道。
“那你是想？”
程拓眉峯一挑。
“我會把屠天的劍丹雙修的消息上傳商會，只不過拖延一段時間，讓我們能與屠公子多多接觸，留下一份情誼。
何況，仙兒小姐的傳音，必是爲了那件事。就算我們不說，只要屠天赴會，接觸到仙兒小姐。
以她的聰明才智，一定猜出攪動皇城風雲的劍修屠天，和丹師屠天是一個人，獨享消息，雙喜臨門，她自然不會怪罪我們。
就算日後真有人問責，怪我們知情不報，我們便說是屠天要求我們保密，他們不會懷疑……”
“老而愈奸，屬你最精明，那你說我們怎麼拉攏，剛纔你可是把話說得死死的。”
“我不說死，屠天必然去其他雲瀾拍賣行購買獸血，或是直接找仙兒小姐，他們稍一盤問，就會搞清楚屠天的真實身份，到嘴的肥肉也就丟了。
再說，我並沒有騙人，這些血液在我們內部十分難得，真要收集齊，確實需要兩年時間……明日起，你豁出這張老臉，求一求那幾位丹王。
我這就動身，去魔瀚皇朝一趟，說什麼也要搜齊那些血液。只要搶先別人一步獲得，定能讓屠天記下我們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