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這半個自來水廠的蠱蟲都沒了。
小奶娃興奮地拍手。
“你好厲害，比樂樂想象中……咦，你怎麼在吐血？”
看到他哇的吐出一口血，小奶娃嚇了一跳。
莊晏終於支撐不住，單膝跪地，一隻手捂着眼睛。
不斷有鮮血從他指縫裏流出來，他脣角也有血跡。
原本往外擴散的光圈開始變得透明，差不多要消失了。
他似乎又在使勁，緊接着吐出一口血。
指縫裏不斷有血滴出來。
小奶娃好奇的看着他。
“你使用這個能力會有副作用啊，那你幹嘛還用？”
莊晏說不出話，他渾身都疼。
原本包紮好的傷口已經裂開，沒一會，他就成了血人。
小奶娃嚇壞了，“樂樂不問了，你別流了！”
她悶悶的用了止血咒，發現用處不大後，覺得怪異，“止血咒只對那種很特別的方法造成的傷害無效，你爸爸打你的時候難道不希望你早點痊癒嗎？還有特地念下咒再打？”
【神算系統：樂樂，你暴露你偷聽的事情了。】
小奶娃心虛了一瞬，發現莊晏疼得說不出話，那些血也沒有被怪異的符號吸收後，立馬不虛了。
想了想，她在莊晏腳邊畫了一個陣，又在他身上貼了許多符，確定這個人不會被偷襲後，這才提着桃木劍離開。
她去了自來水廠的另一半。
這兒已經被緊急叫停數小時，員工們已經離開，機器也停止運轉了。
一般而言，細小蟲子發出的聲音很難被人類捕捉到。
可當蟲子的數量到達一個難以想象的數字，它們一起發出的聲音很容易被捕捉到。
“沙沙沙。”
“沙沙沙。”
小奶娃走到哪都是這種聲音，越聽越煩躁，她惱怒的跺腳。
“再吵樂樂劈了你們！”
聲音有瞬間的停頓。
很快，蟲子們再次發出聲音。
小奶娃：好氣.jpg
“天清地靈……火來！”
符紙一扔，咒語一念，桃木劍所指之處，火龍游動，迅速席捲了那些吵鬧的蟲子們。
火龍越來越大，從這個房間遊動到另一個房間，盡情吞噬那些惱人的蟲子們。
自來水廠的儀器並未被損害，可室內的溫度逐漸高起來。
莊晏停留在原地。
他也察覺到熱意，稍微撤開遮着眼的手時，餘光可以瞥見火光。
那是一種溫暖的顏色。
他稍微感應了下，小奶娃應該在距離他很遠的地方纔對，可這符紙的功效範圍這麼廣。
這位年輕的組長有些恍惚。
組內人都說他是天才，莊家也將他當做年輕一代的領頭羊。
可他真的是天才嗎？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固守自封的科研會，真的強大嗎？
響起的鈴聲拉回了他的記憶。
他用帶血的手拿出手機，發現是科研會會長髮起的視頻通話。
莊晏愣住了。
難道是他動用祕法鬧出太大的動靜，被父親知道了？
他接通了視頻通話。
那頭出現一個穿着長衫的中年男人。
他五官不錯，可眉眼太過銳利，又因爲處處講究，給人一種端着的感覺，有很強的疏離感。
“莊晏，聽說你和清水觀的小道長一起行動？”
莊晏：“……嗯。”
“是不是一個叫秦樂樂的小女孩？”
他板着臉，點了點頭。
“的確是叫秦樂樂。”
話音才落，他便發現莊任飛的呼吸急促了不少。
“你保持通話，讓我看看她，讓我看看她的樣子！”
火龍逐漸逼近，這證明小奶娃已經解決了餘下的毒蟲。
事實證明，對方的水平在自己之上，還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代價。
那孩子還年輕，等長大後會有何種水平，莊晏不敢想。
莊任飛還在催促。
“快點啊，讓我看看，我要證實一件事！”
莊晏：“什麼事？”
莊任飛不悅，明顯的傳達一個信息，他不希望莊晏過問這件事，卻又需要莊晏將鏡頭對準小奶娃。
莊晏低頭看自己滿身是血的樣子。
其實他的視野都是紅色，眨眼的時候，睫毛上還有血珠滴落。
對面那人全都看不到。
“會長，”莊晏冷淡道，“您應該知道，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術法可以通過鏡頭施展，玄學界的人都很忌諱這種事，不是親近的人，不會用視頻通話。”
“你什麼意思？”
莊任飛逼近鏡頭，“你又要反抗我？你忘記你身上的傷嗎？”
莊晏：“不敢忘。”
莊任飛氣得渾身發抖。
想了想，他又冷靜下來，勸道，“我並不是打算傷害她，科研會做不出這麼齷齪的事，我要以身作則。只是我數年前有奇遇，那孩子可能是我的故人，我想確定一下。”
莊晏不信。
他胡亂擦了擦臉上的血，等緩和得差不多後，又站起來。
“潘順林應該早就將她的照片發給你了。”
潘順林是一條惡狗，儘管有一定概率噬主，可多數時候很好用。
如果會長要求證一件事，必然先問對方。
莊晏朝外走。
“沒有別的事情我掛了。”
“你等等，莊晏，你是不是翅膀硬……”
電話被掛斷。
一牆之隔的地方，小奶娃將探出去的手機收回來，又抱着手機噠噠噠的跑開了。
到無人的地方，她才奶乎乎的安慰蘇和。
“師兄你聽到啦，他沒有出賣樂樂哦，不過哦，他爸爸爲什麼要調查樂樂啊？”
蘇和：“嫉妒你太厲害，想打壓你，這次的事情之後，以後遇到科研會的人，避開點。”
小奶娃：“好的哦，雖然樂樂不太明白爲什麼。不過哦，其實樂樂剛剛想過了，要是他出賣樂樂，樂樂就放火，收拾他一頓。”
蘇和誇讚了幾句，兩人才結束通話。
小奶娃轉了會，才揹着小手，嘚瑟的去找莊晏。
“怎麼樣？樂樂厲害吧？”
莊晏還在做最後一次檢查。
他必須確保萬無一失，否則蠱蟲捲土重來，受到傷害的還是民衆。
“你很厲害。”
莊晏不否認這一點，他甚至還露出虛僞客套的笑容。
“清水觀的道士果然名不虛傳。”
能讓他露出假笑的，都是他接下來會打交道的人，某種意義上，這也代表他承認對方的實力了。
原本還要嘚瑟幾句的小奶娃噘起嘴。
她覺得那個笑容好礙眼。
“不想笑就別笑嘛，醜死了。”
莊晏：“……”
小奶娃嘀嘀咕咕：“原本長得還挺帥，假笑後比蛤蟆還醜，嘖嘖，樂樂的眼睛好可憐。可憐的眼睛啊，你爲什麼要受這樣的苦？”
莊晏：“……”
他乾脆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