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服和鞋子早就扔在了海水裏,穿着西服和鞋子,那是沒法在海里潛水的。
手機被海水一泡也不能用了,但好在他沒有啓動,烘乾一下,或許還能將裏面的東西倒出來,但終究是麻煩。
這仇,算是結大了。
家裏靜悄悄的,李子安也沒有開燈,輕手輕腳的來到自己的房間門前,打開門,伸手按了一下燈的開關。
燈光驅散了黑暗,黑黢黢的房間一下子就亮堂了,李子安卻站在門口呆住了。
他的牀上躺着一個女人,白色的睡裙貼膚,盡顯一身曼妙的曲線。睡裙的長度僅到大腿的中段,卻因爲側躺和蜷縮的睡姿而上滑,以至於一雙大長腿毫無遮掩的曝露在了空氣中。其色如陽春白雪,其質如玉中精髓,真的是吹彈得破,嬌嫩到了極致。
而且,露出了駱駝的腳背。
那駱駝的腳好像輕輕的踏在了一塊柔軟的草地上,剛剛露出腳背,不完全顯露出來,卻又十分醒目。
發現自己的牀上躺着一個女人的那一剎那間,李子安的第一個反應是沐春桃溜過來,可是第二秒鐘他就看清楚了那張漂亮的臉龐,那是餘美琳的臉龐。然後第三秒鐘,他就去看駱駝的腳背去了,這一看就是好幾秒鐘。
這是男人的本能。
如果男人沒有這個本能,人類不可能有幾十億人口。
她怎麼會在我的牀上?
李子安的心裏想不明白這個問題。
進去還是不進去?
這也是一個需要捋清楚的問題。
卻不等他拿捏出一個決定來,躺在牀上的餘美琳因爲燈光的刺激,一聲嚶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也就那麼一兩秒鐘的時間,她的眼睛適應了燈光,然後看見了李子安,她跟着從牀上爬了起來,也有點愣神的反應。
一個女人突然從夢中醒來,發現門口站着一個人,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哪怕那個人是自己的丈夫,也難免會有一點緊張。
四目相對。
空氣中滿是尷尬的因子在碰撞。
“那個……”餘美琳最先打破沉默,她看上去很尷尬,“我等你回家,給你打電話又打不通,我有些擔心你,又不知道去哪裏找你,所以就在這裏等你。”
那個時候李子安恐怕還在海水裏當人魚,手機也泡在水裏,哪裏還能打得通電話。
李子安的心裏暖暖的,他走進了房間,心裏醞釀了一下,然後笑着說道:“那個道森在海邊有一套別墅,我解決了他的問題之後去海邊看海,結果不小心掉海里去了,手機進水了。”
他沒法跟她說他剛剛纔從槍口下逃生,而他在海水裏潛了兩個小時的水,一口氣都沒有換過。
這也算是一個善意的謊言,他不想讓她擔心。
可餘美琳卻還是擔心了,她跟着從牀上爬了起來,快步走到李子安的身邊,關切地道:“你沒事吧?”
“我沒事。”
餘美琳伸手摸了摸李子安的衣服,衣服還有點潤,她的手上也黏上了幾顆海鹽,她跟着就擡起手來解李子安身上的襯衣鈕釦。
李子安有一個本能的想抓她手的反應,可他的手只是擡起了幾釐米就不動了。
她終究是他的妻子,李小美的媽媽。
而且她與漢克並沒有姦情。
過去的四年她的確做的不對,可是她現在正在彌補。監獄裏服刑的犯人都有改過的機會,自己的老婆,孩子她媽就不能有一個機會嗎?
“你身上的衣服還有點潤,得脫下來,不然會感冒。”餘美琳一邊幫李子安脫襯衣,一邊說着話,“你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這麼不小心,那裏水深不深,危險不危險,嚇着你沒有?”
她的話有點絮叨的感覺,可老婆不都這樣嗎?
不嗶嗶自己男人的老婆,那是沒有靈魂的老婆。
李子安笑了笑:“我水性好,沒事,我要是有事了,我還能回來嗎?”
餘美琳將李子安的襯衣扔在了地上,瞅了一眼小腹上的八塊腹肌,又給了李子安一個俏媚的白眼:“淹死的都是水性好的,以後你小心點,不要讓我和小美擔心。”
李子安點了點頭。
餘美琳忽然又伸手抓住了李子安的腰帶。
李子安的腰和腿都微微僵了一下。
老婆脫老公的褲子,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也受法律保護,而他也找不到拒絕人家的藉口。人家辛辛苦苦等你大半夜,爲你操心,爲你擔憂,即便是脫你褲子那也是爲你好,你憑什麼拒絕?
也就是這麼一僵,一猶豫,皮帶開了,拉鍊也開了,西褲嘩啦一下掉了下去。
之前她男人看見了駱駝的腳背,免不了本能的反應。
剛纔她看不見,現在看見了。
真的是窮圖匕現。
你這是要荊軻刺秦麼?
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餘美琳短暫愣神之後又伸過了手去。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這次卻不等餘美琳的手伸到那條鬆緊帶上,李子安慌忙退後,轉身往浴室走去:“那個,我進去衝一下,海水乾了有鹽。”
餘美琳也有些尷尬,將擡起一半的手縮了回去,笑着說了一句:“你還怕我看見呀,我可是李小美的媽。”
言外之意,我女兒都給你生了,你還有什麼零件我沒有看過?
可是,你四年前買的小狗,四年後它還是小狗嗎?
大狗很兇的。
你真的沒見過。
李子安不敢回頭,只是回了一句:“我身上好多鹽,尷尬嘛。”
他真擔心剛纔要是不躲開,餘美琳又把好人做到了底,他一時控制不住,餘美琳就把作業收了。
以前做夢都想着的好事,現在卻成了他心頭的病疙瘩,頭疼。
他關上了浴室的門。
門外傳來了餘美琳的聲音,她笑着說道:“你不會是想跟我說你有鹽蛋吧?”
浴室裏,剛剛準備伸手去開水沖澡的李子安又莫名其妙的僵了一下。
這樣的話要是從沐春桃的嘴裏說出來,那沒毛病,他或許還會回一句,是啊,我有鹽蛋,你是不是要喫啊。可是這話從餘美琳的嘴裏說出來,那卻是另外一種感覺。餘美琳在他的心裏一直是一個冰山美女的形象,命格也是女帝的命格,高貴冷豔,卻沒想到她這樣的冰山美女也會說出這樣的葷話。
女王也是人。
哪怕是瑤池的仙女,恐怕也有個拉粑粑的時候。
一個冰山般的女人願意跟你說葷話的時候,那就表示她喜歡你,想跟你騎駱駝,一起爲人類文明做貢獻了。
而且,她這樣的女人說這樣的葷話,遠比別的女人說葷話更爲撩人。
想像一下你夢寐以求的女神,突然答應跟你去酒店看裝修,還答應了你那些過分的要求,就是那種怦然心動,心癢癢想蹭炕沿的感覺。
李子安真的心癢癢想說一句,是啊,要不要鹽蛋下酒喝兩口?
可是,這話他不敢說。
他擔心他這邊倒是口花花了,跟着浴室的門開了,那他咋整?
拖了四年之久的作業,他是交還是不交?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開水,褲子都不敢脫,就穿着鹽巴褲子站在蓮蓬頭下往身上衝水。
腳步聲傳來。
李子安莫名有點緊張,萬一她進來咋辦?
門又沒反鎖,他也不好意思去反鎖,那讓人家心裏咋想?
還好,餘美琳只是來到了浴室門前,沒有開門進來,她隔着門說了一句:“你不讓我看,是不是留着給別人看啊?”
李子安:“……”
她是不是發現他跟沐春桃的姦情了?
不然,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沖水的男人更緊張了。
“好啦,不逗你了,我跟你說這些話,我自己其實也覺得難爲情,不過我覺得你好像喜歡有溫柔又有情趣的女人,我試着改變一下我自己。”餘美琳的聲音。
原來是這樣。
李子安的心裏突然就升起一股暖流,也有了一個想要把浴室的門打開的衝動。
可是他最終還是沒伸手,因爲沐春桃的樣子又從他的腦海之中冒出來了。
以前,他跟沐春桃就要發生什麼的時候,他的腦海之中就經常會冒出餘美琳的樣子,現在顛倒過來了。
“我去把你的衣服和褲子拿去放洗衣機裏,明天記得拿出來。”餘美琳走了,還帶上了門。
李子安嘆了一口氣。
以前沒出息的時候還沒這麼多煩惱,現在成大師了,煩惱卻比以前更多了。原本應該是幸福的小日子過得一團糟,還惹上了黃波那樣的窮兇極惡之人,還有那什麼路途公司。
“不行,我得想個法子弄死那個黃波纔行,我也必須變得更強,不然那個什麼公司派個更厲害的人來,我怎麼保護美琳和小美,怎麼保護春桃?”越想越氣,李子安一拳轟向了蓮蓬頭灑下的水珠。
真氣涌出,一隻水滴構成的拳頭飛了出去,撞在了牆壁上,瓷磚發出了一個響聲。
李子安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拳頭。
我草!
我怎麼這麼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