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懷疑他家一定有一個酒窖,裏面放滿了這種劍南春。又或許,他家曾經開過菸酒店,這些沒賣完的劍南春就留着他自己喝了。
兩個年輕人看着高山。
高山看着貼在門口的大紅喜聯。
兩個年輕人的心裏發虛。
高山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看過那副喜聯之後,他的視線落在兩個年輕人的身上的時候,他的眼神就變了,帶着一點秋風掃落葉一般的感覺。
董曦硬着頭皮打了一個招呼:“老總,那個……進屋坐吧。”
李子安也打了一個招呼:“高領導好。”
高山輕哼了一聲,走到李子安的身前,把酒往李子安的懷裏一塞:“我們得好好聊聊了。”
李子安抱着那瓶酒,臉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那是,那是,我也想和高領導你好好聊聊。”
董曦看了一眼門口。
她忽然好想一個老姐妹拉住她媽,聊五六個小時家長裏短,然後再回來。
可是,她的視線剛移到門口的時候,董玉梅就提着菜籃子回來了。
這是墨菲定律應驗了嗎?
董玉梅走來,一臉的嫌棄:“你站這裏幹什麼,子安呢?”
董曦說道:“高叔叔來了,子安在裏面陪高叔叔。”
“你高叔叔來啦,哎喲,他可是稀客喲,你給我打下手,我們做幾個好菜。”董玉梅很高興。
進門的時候,她停了一下腳步,看了一眼剛剛貼上的喜聯,臉上笑開了花。
董曦的心中卻是一聲嘆息,今天晚上這頓飯恐怕會成爲她這輩子最難熬的晚飯。
之前,李子安在貼那副喜聯之前提出的建議,她其實一早就想到了,可她最終還是讓李子安貼上了。
高山又不是瞎子,她跟李子安的祕密關係在高山那裏找就是心知肚明的事情了,貼與不貼都沒有區別。再就是,她深知道她媽的大嘴巴,招了這麼好一個女婿,肯定要跟高山吹噓炫耀,想瞞也瞞不住,與其這樣還不如大大方方的貼出來。
彪悍的女人就要直麪人生。
客廳裏,李子安和高山都還沒有坐下,也還沒有開聊,董玉梅和董曦就進來了。
“高大哥,你來啦,真是稀客。”董玉梅熱情的打了一個招呼。
高山的臉上也露出了一個笑容:“玉梅,許久不見,你還是這麼年輕,我臉上卻添了幾條皺紋,老咯,老咯。”
“哎喲,你這是說哪話啊,你這是老當益壯,男人臉上要是沒皺紋,那不成了小白臉了嗎?”董玉梅說。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
董玉梅跟着反應了過來,笑着說道:“子安,媽可不是說你,媽是說你高叔叔這個年齡的男人。”
高山也很尷尬。
“那個……你們聊,我去做飯,待會兒再跟你們聊。”董玉梅逃似的往廚房走去。
董曦不知道是該留下來直面高山的質問,還是去廚房跟老媽做飯,站在那裏有點左右爲難。
董玉梅回頭看了董曦一眼:“阿曦,你還站在那裏幹什麼,來廚房幫忙。”
董曦看了高山一眼。
高山說道:“去吧。”
李子安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高叔叔,你坐,我去給你泡杯茶。”
高山沒好氣地道:“少跟我套近乎,你小子簡直是膽大妄爲還胡作非爲。”
李子安收起了笑容,露出了一個憨厚老實的表情,一副認真接受批評的樣子。
高山往沙發上一坐:“你少裝了,你知道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想到了誰嗎?”
“誰?”李子安很配合的問了一句。
“西門慶。”高山說。
李子安:“……”
他是真的無語。
那麼多名人,潘安、宋玉、蘭陵王、衛階誰誰的,怎麼就扯到了西門慶的身上?
“你不是要給我泡茶嗎,說着玩的嗎?”高山一臉的不待見。
李子安哦了一聲,轉身去給高山泡茶。
必須要把姿態放低,必須要裝憨厚老實,高老頭這次有一百個生氣的理由,他可不能火上澆油。
高山看着李子安的背影,苦笑着搖了一下頭。
他拿這小子沒轍。
廚房裏,董曦心不在焉的洗着菜。
董玉梅湊到了董曦的耳邊,小聲的說了一句:“你跟子安領證了沒有?”
董曦說道:“我們去了民政局,人家放假了,你放心吧,節後我們就去領證。”
“嗯嗯,早點領證,媽心裏才踏實,我總擔心子安被別人的女人搶走,你得看緊點。”董玉梅說。
董曦無語的看着她媽。
董玉梅瞪了董曦一眼:“你看我幹什麼,我告訴你,媽是過來人,當年你爸就有好幾個女人搶,子安比你爸帥多了,人又溫柔體貼,搶他的女人肯定很多,你別傻乎乎的相信什麼用情專一,男人有時候是不用腦子思考的。”
董曦:“……”
客廳裏,李子安將一杯鐵觀音放在了高山面前的茶几上,客客氣氣的說了一句:“高叔叔,喝茶。”
“以前叫我高領導,今天就變成高叔叔了,怎麼回事?”高山還想磨難這小子一下。
李子安笑了笑:“這不是在家裏嗎,叫領導就生分了,在我的心裏,我一直是當你是我的親叔叔看待的,剛纔你沒來的時候,我心裏還在想,我真要是有你這麼一個親叔叔,那該多好啊。”
高山一個嫌棄的眼神過來:“你以爲我是董曦嗎,那麼好哄?”
說是這樣說,可老頭子的心裏卻很高興。
李子安臉皮厚,這樣的話傷不了他一根汗毛,他的臉上又露出了一個憨厚老實的表情,然後坐在了高山的對面,擺出一副晚輩聆聽長輩教訓的樣子。
高山嘆了一口氣:“真的,我就沒見過你這麼厚臉皮的人。”
李子安面帶微笑:“謝謝高叔叔誇獎。”
“少跟我東扯葫蘆西扯瓢,說吧,漢克怎麼了?”高山談起了正事。
“他死了,我殺的。”李子安一口就說了出來。
高山的神色驟然凝重。
李子安接着說道:“我這次來北都,他三次暗殺了我三次,還利用張勝暗殺ZJ公司總裁張勝,他已經變成一個瘋狂的人了,他和他身上的病毒生物是一個巨大的威脅,我必須殺了他。不然,這黑鍋我沒法背,他也會給我們帶來想象不到的破壞和損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