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趁火打劫?

    那我就在火上澆點油,讓火燒得更旺。

    李子安想得很清楚,這些老陰逼把這個宴會廳當成了話劇舞臺,一個個登臺飆演技,還自以爲是的認爲將他蒙在了鼓裏,爲的就是獲得更大的利益。如果他被CIA的人帶走了,那麼這些老陰逼一分錢的利益都撈不到,他們會讓丁仕常將他帶走嗎?

    丁仕常說道:“迦南先生,你聽見了,這是李先生自己要我帶走他的,他這算是自首,如果你干涉的話,那就沒有道理了,也會破壞兩國情報部門長期以來的友好合作關係。”

    他話裏帶着點敲打的意味。

    這其實就是典型的燈塔風格,老子世界最大,老子拳頭最厲害,誰不聽我的話,我就揍誰。

    這個世界雖然大,差不多兩百個國家,可真正有主權的國家卻只有那麼幾個。哪怕科技發達的島國和南韓,那也不是真正的主權國家。一個國家如果連軍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領土上有別國的駐軍,那就不是真正的主權國家。

    這邊的情況其實跟島國和南韓一樣,不然丁仕常一個小小的主管,何以敢這樣威脅一個副部級的人物?

    迦南的胸腔之中有一團怒火無處安放,他以爲放CIA的人上來給李子安施加壓力,他就能拿下李子安,獲得更多的利益。卻沒想到,李子安一句話就把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硬抗吧,李子安都自首了,這等於是他最終一個人抗下了所有,卻連毛都沒有撈到一根。可就這麼放棄吧,這又不符合這邊的戰略利益,就算只有百分之九,那也是很大的利益,更別說是將來帶來的巨大的利益了。

    該怎麼辦?

    迦南看着伸出雙手等着被捕的李子安,真的好想撲上去掐住這混蛋的脖子,將他掐死。

    你他媽是豬嗎!

    丁仕常揮了一下手,招呼自己的兩個手下上去。

    他知道李子安有多厲害,他纔不會靠近李子安。

    兩個特工往李子安走去,其中一個還從腰間取出了一副金屬手銬。

    李子安面帶笑容,沒有流露出任何反抗的跡象。

    說自首就自首,自首這麼正能量的事情,怎麼能開玩笑?

    那着手銬的特工走到了李子安的身前,將李子安拷上了。

    另一個特工推了李子安一下,惡聲惡氣地道:“出去!”

    李子安很配合的往外走。

    一羣老陰逼頓時傻眼了。

    他們都是人精之中的戰鬥精,他們不相信李子安會自首,可是李子安卻跟着CIA的人走了。

    李子安走了,那百分之九也沒有了!

    李子安往丁仕常走去,一步兩步三步,走到第三步的時候,心裏暗暗的說了一句:“還不開口留人,媽的,難道我判斷失誤?”

    他的心裏多少有點裝逼失敗的尷尬感受,只是沒有流露出來而已。

    丁仕常提前讓開了路。

    他也不相信李子安會自首,他更清楚李子安有多危險,所以根本就不敢跟李子安接觸,甚至不敢靠李子安太近,生怕李子安下毒。不過,出去就沒問題了,他帶了十幾個人來,到時候十幾支槍指着李子安,他這邊就安全了。

    四步五步六步。

    就在李子安走出第六步的時候,迦南開口說話了:“這裏不是燈塔,你們沒有權利逮捕任何人,馬克。”

    馬克這邊也招了一下手,幾個德意志特工跟着就圍了上來。

    丁仕常皺起了眉頭:“迦南先生,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迦南的聲音冰冷:“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麼,但你清楚你在幹什麼嗎?把李先生手上的手銬打開,帶着你的人滾出這裏,不然……我向你保證,你和你的人都會站在被告席上。”

    丁仕常掏出了手機:“我打個電話。”

    卻不等他撥號,馬克忽然一把拍掉了丁仕常的手機。

    丁仕常滿臉怒容的盯着馬克,卻被幾個德意志特工圍了起來。

    “你最好識趣一點,懂王這張牌確實有用,可是你不是懂王,你也沒有資格打這張牌。”馬克說。

    這話說的很巧妙,帶了點震懾的意味,話裏卻又藏着一點什麼信息。

    懂王的話管用,但要讓夠資格的人來談。

    更直白的理解就是,人我們會交給你們,但不是現在,也需要更有分量的人來說話。

    那這麼重要的一個人物出賣給一個CIA的小小的主管,這邊能得到什麼利益?恐怕連一張獎狀都沒有。這些老陰逼都是人精之中的戰鬥精,怎麼可能做這種傻逼的事情。

    丁仕常聳了一下肩,彎腰撿起了被打掉在地上的手機,然後說了一句:“放人。”

    給李子安拷上手銬的特工掏出了一把鑰匙,準備給李子安打開手銬。

    李子安卻退了一步。

    “你幹什麼?”拿着鑰匙的特工詫異地道。

    “我自己來。”李子安說完雙手往兩邊一分,金屬手銬中間的鏈鎖咔嚓一聲斷裂。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李子安的身上,一張張震驚的面孔。

    可讓人更受驚的卻還在後面。

    李子安扯斷手銬的鏈鎖之後,右手兩根手指扣住左手手腕上的手銬,輕描淡寫的一扯,那鎖死的手銬竟像是枯朽的木頭做的一樣,又咔嚓一下斷裂,被他活生生的扯開了。然後,他又用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扣住右手手腕上的手銬扯了一下,咔嚓一聲,右手的手銬也斷裂了。

    地上多了幾塊手銬的碎片。

    那個拿着鑰匙的特工目瞪口呆的看着李子安,他的眼神,他的感覺,就像是好端端的走着路,突然遇見去世好幾年的爸爸。

    整個宴會廳裏沒有一個人動一下,靜得只剩下了呼吸聲。

    李子安笑了笑:“我就是開個玩笑,我怎麼會自首,我又沒有犯罪,一副手銬怎麼能禁錮得了我自由的靈魂……怎麼,我的這個玩笑不好笑嗎?”

    “撲哧!”那個半開着大燈的朱麗笑出了聲音來。

    一個金髮男子移目看着她。

    朱麗的笑容又變成了微笑,很含蓄的樣子。

    那個男人是她老公。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給他戴手銬的CIA特工身上,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可那個特工卻慌忙退了兩步。

    那特工真的有那種感覺,好端端的執行個任務,突然遇見了自己死去了多年的爸爸。

    如果不是這麼多看着,他真的想叫一聲爸爸。

    尼瑪,那可是合金材質的手銬啊,泰森都不可能掙開,可這個東方青年卻像是扯紙板似的將之扯斷!這樣一個疑犯,要是剛纔一拳頭打他腦袋上,他的腦袋還能是圓的嗎?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丁仕常的臉上,淡淡的說了一句:“抓我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準備好了嗎?”

    丁仕常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笑容:“我準備好了,希望你也準備好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他很清楚他被利用了,可誰纔是笑到最後的人?

    他的嘴角浮出了一絲奇怪的笑意。

    李子安轉身過來,往一羣老陰逼走去,又把手機掏了出來拿在手裏:“我的朋友們,做生意不要只看着眼前的一點利益,我們要把目光放長遠一點。你們現在表面上是跟TT海外公司合作,可將來沒準你們的誠意打動了我,你們還能跟黑鍋公司合作。黑鍋公司可不只是生產黑反應堆的鍋爐,在科技領域可是一匹黑馬,這人生管家軟件只是寶藏之中的一枚金幣,我希望你們能將視線從這枚金幣上移開,看看其它絕世奇珍。”

    迦南的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百分之十二,不能再少了。”

    尼瑪。

    李子安心裏罵了一句。

    剛纔這番話對他這樣的高中文憑的人來說,這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可就迦南的反應來看,他這純粹是浪費口水。

    不過他的面上卻滿是笑容:“最後一次還價,百分之十,行就簽約,不行我就走了。”

    迦南沉默了一下說道:“我們這邊商量一下再答覆你。”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這樣的決定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羣老陰逼又進了那間休息室。

    動用鷹眼絕學,李子安也能“參與”,可是那沒用,因爲觀星意識沒法將手機帶進那間休息室,而他又聽不懂德語。再說了,那也沒必要,他猜也能猜到那些老陰逼會討論些什麼東西。

    砍價是砍不下來了,只能在合約上修改或者增加一些對他們有利的條款。這種事情就是張明和ZJ公司法務的事了,他懶得操心。

    馬克又回到了他的位置上,就站在通往那間休息室的通道入口。

    李子安看了他一眼。

    馬克避開了李子安的視線。

    就在十分鐘以前,他還認爲李子安是甕中之鱉,想捉就捉,想宰就宰。可是現在,他哪裏還敢有這樣的想法。

    那東方青年哪裏是什麼鱉啊,那是龍龜!

    李子安的視線掃過宴會廳裏的人。

    一大羣金髮碧眼的女人看着她,好幾個在眼神之中隱藏着某種信息。

    大哥,做保健嗎?

    就是那樣的眼神,那樣的信息。

    李子安的視線在安妮瑪麗的身上停留了兩秒鐘,她正在往餐點臺上擺放糕點,也在用眼角的餘光看他。

    毫無徵兆的,李子安的心中生起了一絲不安的感覺,他的視線忽然移到了宴會廳的門口。

    就在那一剎那間,宴會廳的燈光全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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