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開外一團漆黑,看不見下面有什麼東西。
李子安又拿着羅盤往對面照射了一下,之前觀星意識看見了很多海底山峯,但他現在用肉眼來看,除了腳下這一座,他一座都看不見。
這座海底山峯上修建了這樣的工程,別的地方肯定還會有別的工程,或許就在這些山峯之間的峽谷裏,只是被淤泥掩埋了,觀星意識沒有看見,他也沒有看見。
這個平臺會不會是停機坪,外星人用來停飛碟的?
無從知道。
不過這樣的想象也是很有意思的。
李子安收起了思緒和視線,開始清理平臺邊沿的淤泥。
他從幾米外用腳將淤泥往平臺邊沿推,一推就是好大一塊麪積。淤泥掉下懸崖,也不用他搬運,很方便。
這就是他剛纔想到的辦法。
他畢竟也是種過地的人,在玩泥巴方面有點子經驗。
一團又一團的淤泥被推下懸崖,更多的石磚曝露了出來,更多的綠幽幽的毫光也從石磚上迸射了起來,一會兒工夫,平臺周圍的石磚都被清理出來了,就只剩下了中間的一塊沒有清理。
清理出來的石磚,單塊也有200乘以200的面積,四四方方的形狀。這個山頂平臺也是四四方方的形狀,李子安數了一下,一邊有15塊石磚,他清理了差不多80塊石磚。根據面積公式來計算,他估摸剩下的沒有清理的石磚大概還有40塊,都在中間區域。
他也發現了一個現象,那就是所有線條都往中間聚集。之前看不明白這些石磚上的線條,現在來看,它們給了他一個詭異的感覺,那就是他不是站在什麼停飛碟的停機坪上,而是站在一塊幾百平方米的電路板上。
這工程究竟是幹什麼用的?
怎麼想也想不明白。
李子安的視線落在了手中的羅盤上。
是它帶他來到這裏的,答案或許就在它的身上。
羅盤的指針依舊藏在羅盤之中,沒有豎起來。
上次新地禁地之旅後也是這樣的情況,無論他怎麼激活這羅盤都一片死寂,他認爲是耗盡了能量,需要充能才能再次激活。結果,羅盤經了一下姑師大月兒的手就正常了,然後把他帶到了這裏來。
不知道這一次是不是跟上次一樣的情況?
李子安將羅盤捧平,往羅盤之中注入了一股真氣。
真氣如泥牛入海,指針並沒有冒出來。
李子安的心裏有些納悶,這次跟上次的情況其實有些不一樣,上次羅盤是一片死寂,這次指針雖然縮進了羅盤之中,可錶盤上卻點亮了四個天之銘文,如果不是這四個天之銘文,他也到不了這裏。沒人能忍受那樣的黑暗,更何況是在那樣的黑暗之中下潛到一千多米深的海底。
所以,僅從羅盤上的還亮着的四個天之銘文就可以判定它是激活狀態,不是沒能量了待機了。可這就是讓他感到鬱悶的地方,既然還處在激活的狀態,爲什麼指針會收起來了?
卻就在他心裏琢磨這些的時候,羅盤的指針突然冒了起來,然後放平,指向了12的方向,並且劇烈的顫動着。
前方是一片黑暗,但在視線能看清楚的地方,還有那一塊沒有清理的區域。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閃過了一個念頭,他捧着羅盤走向了那堆淤泥,然後在整個平地最中心的位置停了下來。
羅盤的指針顫動得更厲害了。
羅盤之上的一些紋路也亮了。
種種跡象都表明,就是這裏!
李子安用腳將淤泥推開。
平臺最中心的石磚曝露了出來。
果然,平臺上的所有線條都在這塊石磚上匯聚,石磚的中心有一個圓形的坑,大小跟這羅盤相當,因爲是凹陷下去的原因,那凹坑之中還殘留着一些淤泥,看不見裏面有什麼東西。
李子安跪在了凹坑旁邊,騰出一隻手來,小心翼翼的伸進凹坑裏,將裏面的淤泥掏出來。
凹坑的大小和深度剛好能將他手中的羅盤放進去。
這個時候,羅盤上所有的紋路都亮了,合着這平臺的情況,它就像是這塊巨大的電路板上的一個類似CPU的關鍵部件。
“放上去會發生什麼?”李子安心裏想着,慢慢將羅盤往凹坑遞去。
然而,就在即將將羅盤放進凹坑裏面的時候,他的手又停了下來。
“這海底的工程肯定不是人類建的,這羅盤也不是這個世界的產物,我要是放上去了,然後發射了什麼信號引來外星人怎麼辦?”李子安的心裏又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
這不是他突然之間想到的,好多科幻電影裏都有這樣的情節,外星人的先行者在地球上建立了信號發射塔,時機成熟之後就向母星發射信號,然後大批星際艦隊就來進攻地球……
然而,那些外星人的先行者一次都沒有成功過,關鍵時刻總是被英雄打死。
可這是現實世界啊,不是虛構的科幻電影。
萬一他這邊把羅盤放上去了,發射了什麼信號,然後大批外星戰艦就殺到太陽系進攻地球,他能承擔起那樣的責任嗎?
別的地球人過得好不好他不管,可李小美卻必須過得很好,還有管家婆、湯晴、沐春桃、董曦、杜林林和她肚子的孩子都必須過得很好,要是地球都沒了,她們還怎麼過得好?
這麼一想,李子安的手又縮了回來,任憑羅盤的指針怎麼顫動,也任憑他自己的心裏有多麼好奇和衝動,他都忍了下來。沒有搞清楚情況之前,貿然將羅盤放上去是一種對全人類不負責任的行爲。
“我得上去了,董曦她們一定很擔心我,再待在這裏,說不一定某個時候我就受不住又會把羅盤放上去了。”李子安的心裏這樣想着,他站了起來,準備浮上去。
突然,身後一股水流衝擊過來。
李子安心中猛地升起了一絲警覺,慌忙回頭去看,卻是一隻深海鯊魚正往他衝過來,好幾米長,那滿是鋸齒狀利齒的血盆大口張得開開的,一副迫不及待要將他吞下肚子的兇惡樣子。
“我草!”李子安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那鯊魚就像是一輛坦克一般衝撞過來,他身上連一把小刀都沒有,怎麼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