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密密麻麻都是塔班組織的武裝人員,纏着頭巾留着大鬍子的漢子悍不畏死。子彈雨點一般飛過來飛過去,還有簡易的迫擊炮的炮彈和火箭彈,真個是打出了一片火海。

    十幾架武裝直升機拉昇了高度,卻還是被肩扛式地空導彈幹掉了好幾架。

    不過塔班組織的武裝人員也不好受,武裝直升機的機關炮和火箭彈怒射,不知道炸死了多少人。

    幾架支奴乾重型直升機在武裝直升機的火力掩護下起飛了,往着喀布爾方向飛去。

    這個時候如果還有肩扛式地空導彈的話,還能幹掉幾架武裝直升機或者支奴幹,但是塔班組織武裝人員沒有了。

    山坡上一片歡呼的聲音。

    勝利!勝利!勝利!

    外面的歡呼的聲音和對天開槍的聲音絲毫沒有影響到李子安,他看着地上的一具屍體,心裏想着一個問題。

    這是巫師的屍體。

    屍體其實一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屍體之中的火種。

    他在想是給大惰隨身爐加點香灰,還是把火種留下來給某個人。

    “大師,我們不出去嗎?”孫麗問。

    李子安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得處理掉這具屍體。”

    孫麗用戰術手電照了一下躺在地上的巫師的屍體,又看了李子安一眼:“你要怎麼處理?”

    “他就是路途公司的掘金者議員巫師,他身上的火種很危險,必須要處理掉。”李子安已經做出了決定。

    董曦要的只是牧師身上的火種,莎爾娜想要的是議長身上的火種,巫師身上的火種陰性太重,邪氣太濃,他就算拿回去也不知道給誰,不如整成香灰實在。

    孫麗忽然想起了在喀布爾發生的事,李子安用手凍結屍體,然後用腳踩碎了屍體,兩個CIA的特工在一分鐘不到時間裏就變成了細碎的冰渣子。

    這事,她一直想不明白李子安是怎麼做到的。

    她試探地道:“元氣?”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嗯,元氣。”

    孫麗:“……”

    元氣解釋一切。

    你就不能花點心思來忽悠人嗎?

    李子安也沒有多餘的解釋,把火種變成香灰這種事情跟幾個管家婆都沒法說,更何況是孫麗。

    孫麗還想說句什麼,卻被關勇拍了一下肩膀,她也跟着出去了,走幾步又回頭來看李子安。

    李子安衝她微微一笑。

    孫麗回過了頭去,走了。

    李子安將手壓在了巫師的額頭上,心念一動,大惰隨身爐隨即響應,元氣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衝進了巫師的屍體。

    巫師的火種根本就不能抵擋,潰不成軍,化成“灰燼”被大惰隨身爐吸收。

    李子安本來很疲累,可是“香灰”進入大惰隨身爐之後,疲累的狀態一掃而空,他又精神百倍了。

    這事很神奇,科學無法解釋,以至於給人一種神祕複雜的感覺。

    不過,把這事理解成喫飯就簡單了,一個人要維持身體健康,免疫力正常,那就要喫各種食物,碳水化合物、維生素、蛋白質等等。只是香灰這種東西不是李子安喫,而是大惰隨身爐喫。它還是個孩子,它在長身體,所以需要各種“營養物質”。

    火種死後產生的“香灰”就是它需要的“營養物質”,那是一種能量,可以把比喻成“維生素”,而修煉大睡煉氣術所得的真氣是最普遍的“碳水化合物”,元氣則可以看作是鹽和糖火種電解質之類的重要物質。

    它還沒成年,等點了天香就成年了。

    這麼來理解,神祕而又複雜的事情就變得簡單易懂了。

    當然,科學還是無法解釋。

    也就在這個過程裏,巫師的屍體快速失去水分,變得乾癟。

    一轉眼功夫,原本就很乾瘦的巫師變成了一具木乃伊一般的乾屍,李子安的手掌輕輕一捏,巫師的石頭就從頭部開始粉碎,變成了一堆灰白的灰燼,就跟從焚化爐裏出來的一樣。

    地上就只剩下了一些戰鬥服的碎片,還有他的戰衣。

    那是一件黑色的帶兜帽的風衣,不過不是艾倫斯坦的綠色的兜帽,形狀也不一樣,是歐洲中世紀巫師的尖頂兜帽。穿上這風衣,戴上兜帽,胯下再夾一長柄掃帚,沒準能飛起來。

    準確的說這不是風衣,這是巫師的制服,跟護士的制服,搜查官的制服是一個性質。

    李子安將巫師的制服收進了揹包裏,然後他起身往洞窟洞口走去,還沒有走過拐彎的地方,他就聽見了外面有人用英語爭吵的聲音。

    “放下槍!”

    “最後一次警告,不然幹掉你們!”

    這是塔班組織武裝人員的聲音,顯然還沒從馬哈利那裏獲得真相。

    “我們不是敵人!”孫麗的聲音。

    “你們冷靜一點,你們可以問一下馬哈利先生。”關勇的聲音。

    “別廢話,放下槍!”有人呵斥道,很兇悍的感覺。

    “我是馬拉卜,兄弟不要衝動,我們是朋友。”馬拉卜的聲音,他用的是普什圖語。

    就在吵鬧的聲音裏,李子安走出了洞窟。

    古佛洞洞口,孫麗、關勇和馬拉卜被一大羣塔班組織武裝人員拿槍指着。

    然後他也看見了馬哈利,那貨正和一個纏頭巾的大鬍子在那羣塔班組織武裝人員的後面嘀咕着什麼,那貨明知道塔班組織的武裝人員在威脅這邊的人,卻沒有制止,似乎也沒有說明情況。

    這個情況其實一點都不復雜,可以總結成一個字,錢。

    李子安說道:“你們把槍放下吧。”

    這邊三人將槍放在了地上。

    一個領頭的塔班組織武裝人員用槍指着李子安:“還有你,把揹包給我!”

    李子安沒理會他,只是大聲的說了一句:“馬哈利先生,請你過來一下。”

    人羣后面,馬哈利看了李子安一眼,壓低了聲音:“就是他,黑鍋公司總裁李子安,谷狗一下你就知道他的身份和他多有錢了。”

    那個頭纏頭巾留大鬍子的漢子也移目過來看了李子安一眼。

    李子安也把他的正臉看清楚了,四十多歲的年齡,皮膚黝黑,眼神很兇悍。給人印象最深的是他的鼻子,不知道是被彈頭擊中了,還是被炸彈的彈片擊中過,他的鼻頭上明顯少一塊,手術也做得很簡陋,以至於看上去像是貓科動物的鼻子。

    李子安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了軍師給他看過的一些資料,知道了這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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