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的臉皮厚度可觀，可在幾百歲的娼女面前，他純潔靦腆如十七八歲的小夥子。
李子安不跟陰姬說話了，他換了一個交談的對象，“銀帝，告訴我，那個定位器是一開始就安裝在這艘救生艙裏的嗎？還是，這艘救生艙裏不止一個定位器？”
銀帝說道：“當然只有一個定位器，而且是一開始就安裝在這艘救生艙裏的。”
“這個定位器可以找見五環嗎？”李子安問。
銀帝說道：“這位大爺，你指的是銀河系的5條環狀快速通道嗎？”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是的。”
“當然可以，那個定位器是非常高級的東西，但原本是安裝在末日號飛船上的，後來末日來臨，才被安裝到了這艘救生艙上。”
果然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陰姬的心中也有些驚訝，姑師大月兒並沒有跟她說明這些。
李子安心中一動，問了一句：“末日來臨，那一天是哪一天？”
銀帝沉默了一下才說道：“那一天應該是天人歷。100,003,238年。”
“跟我說地球歷。”李子安說。
天人歷哪年是哪年，他哪裏知道。而且，天書只是記載地球歷史，就連月球上發生的事都沒有記載，他知道天人歷也沒有什麼意義，因爲無法介入。
銀帝很快就計算了出來：“那一天折算成地球歷是。25億3800萬6666年。”
前面的還算正常，後面的6666是認真的嗎？
老鐵，雙擊666！
老鐵給力，點贊點爆了，所以招來了世界末日？
“李，有了準確的時間，不如我們你進天書去看看，當時究竟發生了什麼。”陰姬說。
李子安說道：“不急，先把這艘救生艙的事情搞清楚再說。”
陰姬點了一下頭，不再打擾李子安。
李子安看着銀帝，又問了一句：“這時候救生艙裏有武器裝備嗎？”
“有，但是……”銀帝支支吾吾。
李子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語氣也嚴厲了一些：“如實告訴我，不要隱瞞任何信息！”
天啓舉起了巴掌，已經做好了跳起來拍腦袋瓜子的準備。
銀帝可憐兮兮地道：“我被困在這裏，沒有可以活動的身體，也沒有補充的能量，在這漫長的時間裏，我把能拆的東西都拆了，能用的東西都用，我不這樣做，你們就見不到我了。”
天啓說了一句：“說的好像誰稀罕見到你一樣。”
銀帝又偏過頭去看了天啓一眼。
你我皆機機，相煎何太急！
李子安倒也能理解，因爲天啓也是這個情況，把種子庫裏能拆的東西都拆了，能用的東西也都用了，才勉勉強強維繫到現在。沒有能量補充，沒有元件更換，再牛逼的機器人也得趴窩。
“銀帝，我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認識一個叫姑師大月兒的人嗎？”李子安問。
銀帝搖了一下頭，表示不認識，因爲關節缺乏潤滑耗材的原因，它的脖子裏傳出了嘰嘰咕咕的摩擦聲。
“那麼，天之女神呢？”李子安換了一個稱呼。
銀帝似乎心疼自己的脖子，不要停了，它說道：“也不認識。”
“那我們來之前有一個女人來過嗎？”李子安問。
“你們來之前是她。”銀帝擡手指了一下陰姬。
李子安說道：“她之前呢？”
“沒有了，這二十幾億年時間裏，只有你們三個來過。”銀帝說。
陰姬似乎想起了什麼，忽然轉過了身去。
李子安好奇地道：“陰姬，你在幹什麼？”
“叫姬就可以了。”陰姬在身上掏着什麼東西，一邊掏一邊說。
李子安重複了一下陰姬的話，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說不清楚。
陰姬轉過了身來，她的手也伸向了李子安，白皙的掌心裏躺着一塊銅鏽色的金屬片，模樣像小區的門禁卡，上面有能量紋路和天之銘文。
李子安伸手去拿，忽然想起陰姬剛纔掏東西的動作，莫名其妙地就想起了他此前是怎麼攜帶天珠的，心裏有點嫌棄，伸出去的手也縮了一下。
“你縮手幹什麼，這東西又不漏電，它就是女神給我的金屬卡片，我的理解是通行證什麼的。”陰姬還特意解釋了一下。
李子安這才伸手拿了過來，入手還帶着一點餘溫。
還好，金屬卡片很乾爽。
估計之前是隱藏在山坡上，而不是埋藏。
“女神從來沒有來過這裏，卻知道這個地方的存在，還持有通行證，這有點奇怪啊。”李子安說。
“什麼地方奇怪？”陰姬問。
李子安搖了一下頭：“我也不知道。”
這時銀帝說了一句：“這位大爺，這金屬卡片我認識。”
李子安心中一動：“告訴我，它是什麼東西。”
“你答應我，饒我一命我就告訴你。”銀帝的語氣可憐兮兮的。
李子安忍俊不禁：“好，我答應你。”
他就沒想過殺它。
他殺一個飛船智腦幹什麼？
銀帝說道：“這的確是通行證，但不是一般的通行證，它是末日號飛船上級別最高的通行證，能開幾乎所有的門，去到任何地方。”
它擡手指了一下天啓：“比如這位這樣的，它只能在倉庫或者車間待着，沒有去別的地方的權限。”
這個就有點打擊報復的嫌疑了。
天啓沒有迴應。
李子安的心中越發好奇了，一個從來沒有去過末日號飛船的人，怎麼會有這種級別的通行證？
他曾經懷疑過姑師大月兒是被天倉製造出來的機器人，但在禁地裏，他給姑師大月兒戰士元氣能量場的絕學的時候，曾經拍了一下她的大白麪糰子，根據手上的各種信息的反饋，他打消了他的懷疑。可是現在，這方面的懷疑又冒出來了。
他又想到了點天香的地點，姑師大月兒說要去末日號飛船上點天香，如果她跟末日號飛船無關的話，那她爲什麼強調要去末日號上去點天香？而且，餘美琳說末日號飛船是天下國的飛行的國土，這個說法恐怕也跟姑師大月兒有關。
恐怕不只是去“開船”那麼簡單。
“李，你在想什麼？”
“陰姬，你有沒有覺得……”
陰姬打斷了他的話：“我說了，叫我姬就可以了。”
李子安嗯了一聲：“姬，你有沒有覺得女神是機器人？”
陰姬什麼都沒說，只是看着李子安，眼神裏帶着一絲莫名其妙的憐憫。
李子安等了十好幾秒鐘也沒等到回答，也放棄了，轉口說道：“銀帝，帶我們去下面的倉庫看看。”
“好的，大爺。”
“叫爺就行了。”不知道怎麼的，李子安就說了出來。
“嗯，爺，請跟小的來，您瞅着點腳底，小心臺階，這就走叻。”銀帝拄着柺杖，走前帶路。
這貨去老皇城裏待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