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被勾起了好奇心，有點着急：“你別怕把我帶進陰溝裏，我樂意。”
姑師大月兒一個秋風掃落葉般的眼神過來。
李子安聳了一下肩，一臉無辜的表情。
姑師大月兒這才把心裏的話說出來：“這得從大天神的故事講起，他隕落了，不管是天人也好，還是人類也好，都是一個糾正錯誤的行爲。”
李子安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你遇見的那個天人不是跟你說，宇宙萬物都是在不斷的錯誤之中糾正自己嗎？這話是有道理的，我拿人給你舉例，人的基因隨着成長不斷變異，一個個錯誤累積起來，造成了疾病和衰老。有的疾病可以治療，有的無法治療，得了絕症就會死。衰老也不可逆轉，人都有壽終正寢的一天。可是，古時候的人類的壽命不過二三十年，但到了現在，人類的平均壽命已經達到了七十多年，這就是不斷糾正錯誤的結果。”
李子安感覺自己聽懂了什麼，可腦袋裏卻還是裝着一團迷霧。
姑師大月兒接着說了下去：“人類是如此，宇宙也是如此，它避免不了錯誤，它也在不斷地糾正錯誤，延續自己的生命。”
李子安剛剛還感覺自己聽懂了點什麼，結果她這麼一說，他直接感覺腦子裏的迷霧變成了特侖蘇。
“你不懂？”姑師大月兒看着他。
李子安很乾脆地搖了搖頭。
“也對，你的智商本來不高。”
李子安：“……”
姑師大月兒說道：“我的意思是，你的天命，我的使命，這一切都是爲了糾正某個錯誤，糾正之後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但我們要是放棄或者失敗的話，後面還會有人成爲下一個你，下一個我，一直循環下去，直到糾正錯誤。”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點明白了。”李子安發揮着自己的想象力，“如果將宇宙看作是一個有生命的個體，宇宙大爆炸之前，它只是一個卵子，有一天突然來了一隻小蝌蚪，它們撞在了一起，然後奇蹟就誕生了，它爆發了，越長越大，最終成了現在的宇宙。大大小小的星球就是宇宙的細胞，我們則是細胞上的病菌。”
“你居然說我們是病菌？”姑師大月兒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
李子安點了一下頭：“對，病菌。如果你不相信，那麼我問你，我們給這地球帶來了什麼？我們給地球帶來的是污染，是毀壞。這個細胞因爲我們而生病，總有一天會有白細胞過來滅掉我們。如果地球這個細胞病變了，不能糾正錯誤了，那麼白細胞就會連地球一起毀滅。”
“你說的白細胞是指更高級的文明嗎？”
“你的這個觀點很獨特，但聽起來又有那麼一點道理。不過，我還是堅持我的觀點，這一切或許是大天神，或者某個高級文明的糾錯行爲。”
李子安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澀的笑意：“突然感覺自己可能是一個病菌，人生毫無意義。”
“我們聊的只是我們的猜測和推斷，沒有任何證據，這宇宙太大了，我們終其一生也無法到達宇宙的邊沿。這世界也太複雜了，我們不可能什麼都弄懂，我們只需要做好我們要做的事就行了。”姑師大月兒說。
“你是說點天香嗎？”
話題回到最初開始的地方，也是生命開始的地方。
“對，但這只是其中之一。”
李子安試探地道：“你是說，除了點天香這個使命，我們還有別的什麼使命嗎？”
“到了現在，你還不清楚我們還有別的什麼使命嗎？”姑師大月兒的眼神裏帶着明顯的嫌棄，“你的腦子裏果然只有點天香。”
李子安：“……”
這是腦袋裏塞滿了蟲子的另一種說法嗎？
“天下國啊，那是僅次於點天香的重大使命。”姑師大月兒說了出來，“我剛纔說這一切有可能是大天神或者某個高級文明糾正錯誤的行爲，我的依據就是這個使命。”
“呃，你說說。”
“你剛纔也說，人類是地球上的病菌，破壞環境，毀滅地球這個宇宙細胞，總有一天會招來宇宙的白細胞來一次淨化。建立天下國是我的使命，這個使命來自天倉。天下國的理念就是天下一國，我們要建立一個超越現行世界的理想國度，發展成一個超級文明。沒有戰爭，人的壽命極其漫長，我們可以在宇宙之中自由傳說，糾正宇宙的錯誤……”
“等等。”李子安忽然捕捉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一個奇怪的表情，“你這麼一說，我忽然感覺我們要打造一個宇宙的白細胞。”
“對，你這麼理解也可以，天下國要成爲一個宇宙的白細胞，從糾正現在這個世界的疾病開始。”姑師大月兒的眼神閃爍着堅定的神光，“聖地就是這個世界的超級病菌，它誕生於史前人類文明，現在又將根鬚扎進了盎格魯撒克遜文明圈的病菌土壤之中，如果任由其發展下去，這個世界早晚也得毀滅。我不希望我們的使命再輪迴一次，你不也一直在跟聖地和那些盎格魯撒克遜精英鬥爭嗎，何不做得乾脆一點？”
李子安看着她：“你的意思是……”
姑師大月兒擡起了一隻手來，放在脖子上，輕輕的緩緩地劃了自己的脖子。
這一點時間裏，她的眼神冰冷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