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劍是七劍總的一員,平日裏另外六劍跟她兄弟姐妹相稱,感情也如家人一般親密。可是這會兒,她落難了,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爲她說話。

    無情看向了站在長老羣中的父親,突然跪在了地上:“父親,孩兒不孝,讓你失望了。”

    長空長老將頭偏向了一邊,不去看無情劍,也沒有說話。

    他是一個將名譽看得比性命更重要的人,昨天晚上無情劍與那個狗天奴湖畔私會,這讓他覺得丟盡了老臉,這已經成了他邁不過去的一道坎了。

    “帶下去!”劍問天沉聲下令。

    一個仙人將無情劍從地上拽了起來,粗暴的推了一掌:“快走!”

    無情劍被這一掌推得失去平衡,差點摔倒在李子安的身上。她看了李子安一眼,突然愣了一下。

    剛纔,她明明看見李子安是閉着眼睛的,可是臨別時的這一眼,她突然發現李子安的眼睛睜開了,直勾勾的看着她。

    “你站着幹什麼?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了!”推她的仙人兇巴巴地道。

    這個時候,劍星魂說了一句:“無情,你到天牢之後好好想一想,你錯在了什麼地方,回頭我親自來審問你,你一一說給我聽。”

    無情劍卻連看都沒有看劍星魂一眼,她的眼裏只有李子安,她的心裏也在納悶,他怎麼睜開眼睛了,難道是死不瞑目?

    張忠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壞壞的笑容,他聽出了劍星魂的話外之音。同樣是男人,他腦子裏聯想出來的那些畫面,那是相當的精彩和豐富。

    “我看你是不知好歹,你非要逼我在這裏對你動手嗎?”那個推了無情劍一掌的仙人劍無情劍不走,又將手舉了起來,這一次他準備推一個更用力的。

    就在這個時候,大殿裏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再動她一下,我砍斷你的手。”

    那個仙人微微愣了一下,舉起的手硬是沒有推下去。

    無情劍驚呆了,她看得很清楚,是李子安在說話。這一剎那間,不知道爲什麼,她激動得想哭。

    已經被推着走了一段路的清風劍仙也停下了腳步,回頭來看。

    大殿裏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了李子安的身上。

    就在好幾百雙眼睛的注視下,躺在地上的李子安毫無徵兆的,腰桿一挺,整個人就從地上站了起來,他的身上哪裏有半點中毒的症狀。

    張家三人的眼睛凸出來了,心裏也有一個共同的聲音。

    尼瑪逼啊,你怎麼又站起來了?

    你特麼中毒了啊,趕緊躺下去!

    你這個樣子好嚇人的,你有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劍問天和劍星魂父子兩人也是一臉的驚容,但不愧是宗主與少宗主,內心雖然緊張錯愕,但是表面上卻看不出什麼明顯的變化來,給人一種淡定從容的感覺。

    彷彿,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就是那種感覺。

    鏘鏘鏘!

    大殿之中響起了一片拔劍的聲音,一轉眼功夫,這大殿之中變多了上百把出鞘的飛劍,間接也都指向了一個人,李子安。

    李子安淡然一笑:“大家別衝動,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跟我無冤無仇,我也不會傷害你們,不過跟我有仇的,那可就得好好算一算了。我這個人向來不記仇,有仇我當場就報了,所以如果誰想跟我結仇的話,我也不反對他上來。”

    “狗賊休要猖狂!”流星劍一聲怒喝,腳下一點,連人帶劍化作一縷流光,猶如一道閃電一般刺向了李子安。

    他打不過李子安,這點他心裏其實很清楚,可是打架這種事情,光看實力還不夠,還要看場合與時機。

    這裏是劍宗天道殿,劍宗宗主和少宗主就在旁邊,在大殿之中還有好幾百始族兄弟,他料定李子安不敢出手。這樣一種場合裏,這樣一種情況下,正是他表現出勇敢無畏,劍宗好兒郎之形象的絕佳時機,此時不出劍,更待何時!

    狗賊,打的就是你不敢出手!

    流星劍眨眼就刺到了李子安的身前,卻就在那一剎那間,他突然看見李子安側身,然後一拳頭對轟了過來。

    那一秒鐘,他的心中冒出了一個驚歎號。

    這狗賊居然敢出手?

    就在那一秒鐘之後,李子安的拳頭轟在了他的飛劍的劍尖上。

    噼啪一聲響,飛劍折斷,李子安的拳頭瞬間破防,直接轟在了流星劍的面門上。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花哨的劍招都沒用。

    轟!

    流星劍的腦瓜瓢被當場轟爆,腦漿合着血水,還有頭骨的碎片,順着李子安的拳頭方向往後潑了出去,飛出了好幾十米遠。

    吧嗒!

    一顆眼珠子掉在了歸墟長老的面前,那是流星劍的右眼,那隻眼球裏還保留着恐懼與不甘的神光。就是它看走了眼,導致主人慘死當場。

    流星劍其實只要靜下心來想一想,李子安敢在這個時候挺身站起來,那就是要打啊。李子安都準備跟劍問天和劍星魂動手了,還在乎他一個小小的地仙,不敢出手?

    人犯錯其實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些錯誤一犯,以後再也不能犯錯了。

    大殿裏上百把飛劍,個個也都是高手,卻沒有人敢上前,都只是持劍觀望,等着劍問天的號令。

    這也不怪,只因爲李子安太強了,一拳連飛劍都能打斷,誰敢上!

    劍問天的眼裏精芒閃爍,但始終沒有下令誅殺李子安。

    衆人都在等他下令,卻沒人猜得出他的心思。

    “這、這……”張長坤顫聲說道:“這不可能!”

    張忠心中害怕,悄無聲息的躲到了他老爹的身後。

    如果這個時候李子安突然出手殺了他老爹,他發誓,他這輩子都不會報仇。繼承家族遺產之後,他會與李子安化干戈爲玉帛,甚至還可以與李子安一起探討一下人性的問題。

    人與人之間爲什麼要相互殘殺呢,這個世界如此美好,應該將愛撒向全世界。

    玉郎的神色驚疑不定,他似乎在想哪裏出了問題,可是心中又沒有一個答案。

    張長坤忽然看着玉郎,氣急敗壞地道:“玉郎,是你親口向我保證的,你說那個製毒高手所煉製的毒藥是當年女帝毒死煉奴所用之毒的同款毒藥,我爲此還支付了一萬劍幣,可是你看他!”

    老財主擡手指向了李子安,因爲憤怒,他的聲音顫,他的手指頭也顫。

    這話,這一系列的表演,其實也是呈現給劍問天的。

    宗主大人啊,你看,這件事跟我無關。

    劍問天大始終很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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