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僧的視線鎖定了李子安,眼眸之中閃過了一線精芒。

    狐仙姑也用異樣的眼神看着李子安,她也不理解李子安的行爲,這掃地僧明明要走了,他卻把人攔下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你想幹什麼?”掃地僧握着木棒的手明顯收緊了,那木棒上微微放出清光,內裏依稀可見天之銘文流動。

    不曾想,這掃帚棒子居然是法器。

    李子安笑着說道:“這位老先生這麼着急幹什麼?酒菜馬上就上來了,喝點酒再走不遲。”

    掃地僧:“……”

    他以爲李子安攔住他是要動手,卻沒想到是請他喝酒。

    正好這個時候小二上菜來了,兩手託着一隻大托盤,上面放了好幾盤菜,還有一罈酒。

    那小二看見掃地僧,雙腿微微一滯,眼神裏充滿了敬畏。

    李子安看在眼裏,心裏猜測的事情越發明確了。

    “你還愣着幹什麼,還不給客人上菜?”掃地僧說。

    “哦……菜來咯!”小二一聲唱喏,過來上菜。

    雪兒看着一桌的海鮮,嘴角微翹:“我點的三根胡蘿蔔呢?”

    小二:“……”

    李子安看了兔子精一眼,心中有千萬言而無一字出口。

    掃地僧又說了一句:“你沒聽見嗎,給這位姑娘上三根胡蘿蔔。”

    “好叻,小的這就去。”小二不敢有絲毫的違背,轉身就走。

    李子安笑了笑:“閣下應該就是日東昇城主吧?”

    狐狸精這才明白她的“夫君”爲什麼攔着這老頭不讓走了,她心中也很詫異,完全沒想過這個老頭會是海王城的城主。

    不過這也不怪她,這老頭出場就掃地,穿得也普通,誰會想到這樣一個糟老頭子會是海王城的城主?

    兔子精的反應一直都是單線條的,一聽到李子安說日東昇城主,她又露出了兩顆雪白的小兔牙,準備咬人的樣子。

    “沒錯,你想幹什麼?”掃地僧承認了。

    李子安說道:“你大概也猜到我是誰了吧?”

    日東昇略微沉默了一下才說道:“我沒說破,你卻來說破,你真想殺我?”

    “坐坐坐,仙姑,爲日城主把酒斟上。”李子安說。

    “好的,夫君也請入座,奴家這就斟酒。”狐仙姑拿掉了酒罈上的封泥,又取了酒碗,往碗裏斟酒。

    李子安伸手相請:“日城主,請坐。”

    日東昇沒動,神色凝重。

    他雖然已經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但是面對已經殺了三個城主的起義軍扛把子,歸元宗的頭號敵人,說不緊張那肯定是假的。他的確是金仙境,與歸玄的實力相當。可那歸玄請了黑澤老妖也被一擊滅殺,真打起來,他的命運好不到哪裏去。

    李子安的聲音轉冷:“日城主,這點薄面也不給嗎?”

    日東昇呵呵一聲笑:“沒想到能與李道友在這裏相遇,以這種方式相遇,倒也的確值得舉杯。”

    這一聲笑,這一句話,頓時化尷尬與無形。

    兩個男人入座,兩個妖精卻沒有坐下,就站在李子安的左右兩側。

    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的身份,那就意味着出手時時刻刻。殺前面三個城主都費了一番功夫,到了這海王城,城主日東昇自動送上門來,這倒省去了衝殺的麻煩。

    “日城主,來到海王城之後我發現這座城跟別的城不一樣,沒人欺壓天奴,百姓也安居樂業,我很喜歡這座城市。之前我還在奇怪,這座城市爲什麼跟別的城市不一樣,直到看見你,我就明白了,這座城市是因爲你才這樣的。”李子安說,這倒不是恭維的話,只是有感而發之下的實話實說。

    日東昇沒有接話,只是看着李子安,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也不知道是在琢磨什麼。

    李子安舉起了酒碗:“日城主,這一碗酒我敬你。”

    日東昇也端起了酒碗:“這是殺我之前的斷頭酒嗎?”

    李子安將碗中的酒一飲而下。

    日東昇也將碗中的酒喝了下去,放下酒碗說道:“你要殺我,你有你的理由,我也不想解釋什麼,我只有一個請求,那就是善待城中的百姓,他們都是無辜的,請你不要傷害他們。”

    李子安笑着說道:“我這一路過來,乾的的確是殺城主,搶寶庫的事。不瞞你說,來這裏之前,我也是這個打算,殺城主,搶寶庫,給歸元宗的傷口上再撒一把鹽。”

    日東昇的嘴角浮出了一絲苦笑:“看來,我算是自投羅網了。剛纔,我過來之前沒想到是你,只道是這城裏來了妖精,想要在城裏使壞,過來想要趕走。這狐狸精叫你夫君的時候,我才反應過來,可是已經走不了了。”

    一個天仙境的狐狸精管一個天奴叫夫君,這天界除了李子安這個天奴,還有哪個天奴有這個資格?有這樣的豔福?

    狐狸精又捧起酒罈給兩隻酒碗斟上了酒。

    那小二也來了,端上來一隻盤子,那盤子裏裝了三根大大的胡蘿蔔。

    其實也不算大,大不大,要看跟誰比。

    兔子精的眼睛立馬就放亮光了。

    想伸手去拿一根來啃,卻被狐狸精用眼神瞪了回去。

    “姑娘請慢用。”小二看了日東昇一眼,沒有領會到什麼指示,也不敢久待,跟着又退了下去。

    “李道友,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日東昇反而平靜了。

    李子安笑了笑:“我什麼時候說要殺你了?我要殺你,爲什麼還要請你喝酒。我請你喝酒,就是想跟你聊聊。”

    日東昇一臉懵逼。

    李子安說道:“我不知道別人怎麼說我,怎麼看我,但我並不是嗜殺之人,更不是不講原則的惡人。我剛纔說了,我很喜歡這座城市,這裏的天奴很幸福,我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爲你,我要是把你殺了,他們豈不是要恨我。”

    日東昇的緊繃的神經終於有了一絲鬆懈。

    李子安接着說道:“來的時候,我很好奇這座城市爲什麼沒有援軍,也沒有給你調來厲害的人物增援你,保護你,現在我找到原因了。”

    “什麼原因?”日東昇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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