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安跪在了毯子邊緣。

    土壯將他的頭壓了下去,在水盆邊沿停了下來。

    李子安有點着急:“爲什麼停下來了?”

    土壯說道:“你不要着急呀,我這是第一次幫人洗頭,不太會弄,洗得不好,你也別介意。”

    李子安笑着說道:“這有什麼不好弄的,我把頭放進盆裏,隨便鼓搗幾下就洗了,哪有那麼複雜。”

    土壯翹了一下嘴角:“那不行,我想給你好好洗一下。”

    李子安有些無語:“那你倒是洗呀。”

    “總之你不要着急,我先給你按摩一下,然後再給你洗。”土壯的聲音小小的,還帶着一絲怯怯的味道。

    李子安嗯了一聲,但心裏雖然還是有點着急,但是也只能忍着。他爲大壯姑娘做了那麼多事,人家想給他洗頭,不說回報什麼的,主要是盛情難卻,人家的心意他的收下。不收的話,那就有點不近人情了,以後還怎麼相處?

    土壯開始按摩李子安的頭部,動作有點笨拙,李子安擡頭看了她一眼,她不好意思的避開了李子安的視線,又把手移到了李子安的脖子上,從脖子開始按摩。

    李子安的脖子很僵硬。

    土壯的手法還是有點生澀,一看就是沒有給人按摩過的新手。

    “聖人,舒服嗎?”土壯問。

    李子安點了點頭。

    “你的頭別亂動。”

    “我不動,你按吧。”李子安嘟囔了一句。

    剛纔土壯問他舒服嗎,他點頭表示舒服,其實他一點都不舒服,相反的還很難受。不過考慮到人家是第一次幫人洗頭,他也不好說什麼,只好耐心等着了。

    “聖人。”

    “嗯?”

    “我能叫你大哥嗎?”

    “當然可以,不過爲什麼這會兒想叫我大哥呢?”李子安的心裏有點好奇這個。

    土壯的臉頰紅了一片:“我就是想叫你大哥。”停頓了一下,她真叫了一聲,“大哥。”

    李子安笑着應了一聲:“嗯。”

    “大哥以後常來洗頭。”

    李子安:“好叻。”

    土壯按摩了一會兒脖子,又開始按摩頭部。

    李子安的喉嚨有點發幹,嗯了兩聲,他也實在忍不住了,說了一句:“大壯你快點洗吧,頭髮都要被你薅掉了。”

    他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土壯乾脆抓住一根頭髮,使勁一扯,把那根頭髮扯了下來。

    “大壯,你幹什麼?”

    土壯笑着說道:“是你讓我薅光你的頭髮的,我這就薅光你的頭髮。”

    說話的時候,她又扯下了兩根頭髮。

    李子安無語了:“好了好了,你別薅我的頭髮了,我也不催你了,你想怎麼洗就怎麼洗吧。”

    “嘻嘻,着急了吧?我就喜歡看你着急的樣子。”土壯笑得好開心的樣子。

    李子安:“……”

    他本來想打她一下,可又擔心她報復他,扯掉他更多的頭髮,所以只得放棄。

    也許是玩夠了,大壯終於將李子安的頭壓進了水盆,他的頭也打溼了一點。

    “嗯嗯。”土壯清了一下嗓子。

    “你怎麼了?”李子安關切地道。

    土壯又將李子安的頭壓了下去:“別動。”

    李子安的頭又打溼了一點,他也失去了耐心,再加上脖子有點難受,乾脆順勢而下,將頭全部埋進了水盆裏。

    水花四濺。

    “哎呀!”土壯埋怨的一句,“你這麼猛浪幹什麼?我就這一隻盆,撞壞了怎麼辦?”

    李子安慌忙道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不過你的盆兒也不會壞,你也比緊張擔心,要不我自己洗吧,你看着就好。”

    土壯給了李子安一個白眼:“你別動,我來給你洗。”

    “嗯嗯。”李子安老老實實待着不動。

    土壯開始給李子安洗頭,剛開始的時候她的動作很輕柔,慢慢的她的動作就熟練了,速度也快了許多。

    盆裏皁液的泡泡越來越多,偶爾濺起一朵水花。

    李子安閉上了眼睛,享受着土壯給他帶來的洗頭的快樂。

    這一洗就是半個多時辰。

    李子安的頭被洗得乾乾淨淨,腦袋裏空蕩蕩的,那感覺特別放鬆,特別舒服。他躺在地毯上,看着一塊黑布似的天空,腦子裏什麼念頭都沒有。

    土壯把洗頭水倒在了沙灘上,把盆收了,躺在了李子安的身邊。兩秒鐘後,她湊了過來,將頭壓在了李子安的胳膊上,數落了一句:“也不知道主動一點。”

    李子安這纔回過神來,他看着蜷縮在他臂彎裏的大壯,溫聲說道:“大壯,你今天怎麼想起給我洗頭了呢?”

    “我可不是突然想起給你洗頭的,我早就想給你洗頭了。”土壯看着李子安的眼睛,可是很快就不敵李子安的眼神,將臉頰埋在了他的胸膛上。

    李子安大感有趣:“呃,那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給我洗頭的?”

    土壯伸手掐了一下李子安的腰:“你問那麼清楚幹什麼,我不告訴你。”

    “你說不說,你說不說?”李子安伸手撓她的癢癢。

    “哈哈……咯咯……哎喲……”土壯笑出了眼淚,身子也水蛇一般扭來扭去。

    李子安撓了一會兒,大壯真的被撓得笑出了眼淚,可是就是不說。敢情,他撓她癢癢,她還很享受,這還怎麼招供?他不撓了,說道:“你要是不說的話,我來燙個頭髮。”

    “我說我說。”土壯跟着就妥協了,羞澀地道:“還是在祕境裏,你第一次給我錘鍊身體的時候,我就想、就想給你洗頭了。”

    李子安大感意外,笑着說道:“你還真是……”

    土壯伸手捂住了李子安的嘴:“不許你說出來。”

    李子安點了點頭:“嗯嗯。”

    土壯這纔將手鬆開。

    李子安卻趁機湊過去,在她的臉頰上啄了一下。

    土壯一粉拳捶在了李子安的胸膛上:“討厭。”

    李子安捉住了她的手,笑得很開心。

    人生苦短,何必那麼拘束,該喝酒時就喝酒,該洗頭時就洗頭。

    “大哥。”土壯的聲音呢喃。

    李子安嗯了一聲:“什麼?”

    “你剛纔說燙頭,是怎麼個燙法?”

    李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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