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李子安走去開門。

    狐仙姑看着李子安的背影,嘴角毫無徵兆的溜出了一縷口涎,她頓時愣住了,擡手摸了一下頭髮。

    她的頭髮是乾的。

    她此刻的反應就像是犯了植物神經綜合症的人,大腦思維紊亂,身體也不受控制。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就是,李妖主此刻在她心目中的可信度已經降至零,懷疑度則飆升到了999。

    李子安打開了門。

    水輕柔就站在門外,白衣勝雪,那肌膚也有冰雪一般的乾淨通透感。尤其是那脖子,給人的感覺就像是用冰雕琢而成的天鵝的頸項,優雅、柔弱,美不可方物。

    李子安笑着打了一個招呼:“水宗主,進來聊吧。”

    水輕柔正準備進屋,忽然看見站在屋裏的狐仙姑,跟着就改變了主意:“陪我隨便走走,怎麼樣?我們一邊走一邊聊。”

    李子安覺得有點冷落狐仙姑,特意回頭看了狐仙姑一眼。

    狐仙姑笑着說道:“沒事,你們去吧,我打掃一下房間,然後就回去了。”

    李子安說道:“那好吧,我陪水宗主走走。水宗主,請吧。”

    水輕柔點了一下頭,臨走的時候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房間。

    這房間明明很乾淨,那狐狸精要打掃的是什麼房間?

    女人的思維和直覺,的確與男人有別。

    水輕柔走在前面,李子安跟在她後面,繞過這一排房屋,來到了一座拱門前。那門邊站着兩個侍仙子,各穿了一套勁裝,長袖上衣配長褲,腰帶扎得很緊,小腰也顯得特別纖細,再加上前凸後翹的曼妙曲線,活脫脫一S形。

    當然,聖人也就只是看了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那些自稱是君子的人,多是沽名釣譽之徒,但是聖人這個是真君子。

    那兩個侍仙子顯然還擔負着守衛的職責,看見水輕柔領着李子安過來,正要行大禮,卻被水輕柔揮退。

    李子安跟着水輕柔進了那道宮門,又走了一小段路,轉過一個小彎,這才發現之前那座從窗戶裏看見的白色小樓,那“水清則柔”的牌匾也映入眼簾,那字寫得是娟秀靈動,漂亮得很。

    “我就住這裏。”水輕柔說。

    李子安雖然早就猜到了,但還是附和了一句:“這裏環境真不錯,有品味。”

    水輕柔斜眼看了李子安一眼,延遲了兩秒鐘才說道:“盟主,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我們之間還有什麼當講不當講的,有什麼話你直說就是。”李子安說。

    水輕柔說道:“作爲盟主,你要時刻注意你的形象。”

    李子安微微愣了一下:“我形象怎麼了?”

    水輕柔接着說道:“你剛纔說的話明顯是在討好我,可你是盟主啊,你在我的面前應該威嚴、莊重,甚至是對我嚴厲、苛刻一點也行。”

    李子安:“?”

    聖人本來是人間清醒的狀態,結果她這麼一說,他就變成人間糊塗了。

    作爲領袖要威嚴莊重,這一點他是理解的,他做不到也只是性格使然。可她要求對她嚴厲一點,苛刻一點,這個他就有點理解不了了,大家好好相處不好嗎?而且,這個要求真的有點奇葩,以至於這一點點時間裏,他第一次開始有點懷疑她不是一個正常的仙女。

    “我說得不夠明白嗎?”水輕柔看了李子安一眼,李盟主的反應明顯不是她想要的那種反應。

    李子安笑了笑:“你說道那些道理我都懂,可我就是我,改不了了。我不把你當成是下級,你也別把我當上級,我們一起努力發展金烏盟,把金烏盟變得更強大,爲這天界的黎民百姓多做點實事好事,這就行了。”

    水輕柔嘆了一口氣,難掩心中失望的樣子,也沒再往下說。卻就在這關頭,她的腦子裏又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之前想過的那個問題,那狐狸精說打掃房間,她打掃什麼房間?然後,她自己有點發怔的反應,暗自問自己,我這是怎麼了?

    李子安轉移了話題:“水宗主,你來找我,想必是已經做出了決定吧?”

    水輕柔沒有回答,邁步往花園裏的一座涼亭走去。

    那涼亭也是上等的靈玉打造,只是屋頂用的是一種天青色的草蓋成的,白色的柱子和圍欄,天青色的屋頂,給人一種藍天白雲的感覺。再加上那涼亭靈氣氤氳,絲絲縷縷纏繞漂浮,真個是仙氣飄飄,仙味十足。在這樣的涼亭裏喝小酌,哪怕喝的是二鍋頭配花生米,逼格恐怕也比坐在高檔餐廳裏喝着拉菲喫鵝肝要高得多。

    李子安心裏感覺水輕柔今天有點不對勁,不過也沒多想,他也跟着走了過去。

    涼亭的臺階旁邊栽種了一叢仙花,花朵比碗還大,花瓣雪白,晶瑩剔透,很是漂亮。

    就在李子安感覺那花稀罕的時候,卻見水輕柔伸手就將那朵仙花摘了,進了涼亭,左手拿花,又手捏了一個蓮花指,夾住一片花瓣就扯了下來。

    辣手摧花?

    李子安心裏的感覺她不對勁的感覺逐漸濃厚,他不動聲色的走了進去,坐在了圍欄下面的長椅上。那椅子也是用上等的靈玉雕琢而成,屁股坐在上面冰冰涼涼。

    就這麼一點時間裏,水輕柔已經從那朵花朵上扯下了好幾片花瓣,有的花瓣被她吹了出去,有的直接扔在地上。

    李子安試探的問了一句:“水宗主,這花這麼漂亮,你爲什麼把它摘了?”

    水輕柔看了李子安一眼:“花長出來不就是讓人摘的嗎?別人喜歡插花、嗅花,我喜歡摘花瓣。這一片一片,從盛開到凋零,你不覺得跟我們的人生很是相似嗎?再美的容顏也有衰老的一天,我就像是這花呀,看着漂亮,可終究有一天也會枯萎凋零。”

    李子安:“?”

    她今天怎麼了?

    他下意識的問一下,她是不是在暗示他什麼,可這話終究不妥,所以沒能說出來。

    談話的氣氛逐漸尷尬。

    水輕柔忽然撲哧一聲笑,反問了一句:“盟主,你是不是覺得我今天很奇怪?”

    你特麼才知道啊!

    只是這話李子安肯定不會說出來的,他笑了笑:“不不不,我怎麼會覺得你奇怪,相反的我覺得你與衆不同,有思想,有深度,說的話富有哲理。說句不是讚美你的話,真的是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水輕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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