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麼會那麼聽話!
相對比姬卿崖的憤怒,隗樂顯得平靜多了,道:“只要有可能,我就會去做。”
姬卿崖死死地盯着隗樂,最後揮袖離開,那背影帶着的怒意誰都感受得到。
偏偏左子辰還特意說道:“他生氣了,你要不要去哄哄?”
隗樂低下頭,不說話。
左子辰還想說什麼,就被冷曦瞪了一眼,後面的話乾脆閉上了。
姬卿崖怒氣衝衝的離開了正廳後,去了城後的竹林裏,正要大肆砍竹子發泄的時候,就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蹲在那裏,挖着竹筍。
姬卿崖一下子就認出了那是小龍崽子,便走了過去。
“元寶?”
正在吭哧吭哧幹活的元寶轉過頭,那雙大眼睛刷的一下變成亮晶晶的,激動的喊着:“雞叔叔!!!你回來啦!!我想死你了!”
姬卿崖被這麼興奮的一嗓子,給喊得通體舒暢了,剛剛的鬱悶都沒了,道:“還是元寶會哄人,你在這兒做什麼?”
說着,姬卿崖的視線落在了元寶胖乎乎的小手上,又看了看那一籃子新鮮的竹筍,道:“你挖這個做什麼?”
“孃親喜歡喫呢,我挖出來了,然後曬乾,等孃親回來了,就可以喫筍乾臘肉了!”
姬卿崖聞言愣了一下。
恍惚中想到,整個事件中,最受傷害的,應該是元寶。
孃親失蹤,父親離家,獨留他一人在這裏,卻還能如此堅強的……挖竹筍?
“雞叔叔你喜歡嘛?”
“我喫肉,不喫素。”
“哼哼。”
元寶繼續吭哧吭哧的挖着竹筍。
姬卿崖看着一個孩子在努力的幹活,自己在閒着,有些過意不去,只好撩起袖子,幫着元寶挖竹筍。
所以,當隗樂‘路過’的時候,就看見一大一小撅着臀兒,一聳一聳的樣子。
隗樂:“???”
“你們……在做什麼?”
元寶回過頭,那張小臉上還沾着泥土,手裏捧着個脆生生的竹筍,道:“樂姐姐!你也來啦!我在挖竹筍呢!”
正在幹活的姬卿崖聽見這句話,頓時身體僵硬了,猛地站起身,努力擺出了一副高傲又不屑一顧的樣子。
只可惜,他臉上的泥巴和髒兮兮的爪子暴露了他的窘迫。
隗樂的脣角彎了彎,也不知道是因爲元寶,還是因爲姬卿崖。
“是要給你孃親挖嗎?”
元寶表示很驚訝,“哇塞!樂姐姐怎麼會知道的!樂姐姐好厲害呀!這都能知道!”
“我猜的。”
“爲什麼呀?”
“因爲你孃親總是喜歡種竹子,途城內差不多都是竹子,她喜歡呆在竹子上面,總不會是覺得竹子好看吧。”
不得不說,隗樂完全真相了。
蘇凝秉承着不能喫的植物不是好植物!
“樂姐姐果然聰明呢!雞叔叔也幫我挖竹筍,但是雞叔叔總是挖不好,都斷了!太笨了!”
姬卿崖聽不下去了,掐着他的耳朵道:“小鬼,你過分了啊!能使喚我挖竹筍的也就你了,還敢抱怨!”
“但是雞叔叔就是笨呀!”
“你這小鬼……”
隗樂伸手很自然的拍開了姬卿崖的手背,道:“你別掐着他耳朵,小孩子的耳朵很軟,容易受傷。”
元寶親暱的蹭了蹭隗樂的懷抱,道:“還是樂姐姐好!”
隗樂對元寶可以說是真愛了,比蘇凝這個親孃親都有過之無不及,眼神都溫柔的快要膩出水來。
姬卿崖看見她的眼神,頓時就不爽了,不知道的還以爲這是她兒子呢!至於這樣嗎!
此刻的姬卿崖絲毫不知道,他這個行爲就是喫醋,連孩子的醋都喫。
“樂姐姐,我們去洗竹筍吧,洗乾淨了,切開,然後晾乾。”
“好。”
元寶的提議隗樂當然照做了,抱着一大堆的竹筍,就去了湖邊。
姬卿崖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就這麼不吭聲的一路跟着去了。
等到了湖邊,元寶和隗樂就奢侈到用湖裏的神水洗竹筍,把竹筍給洗的那叫一個乾淨漂亮,硬生生變成了一道能大補的食材。
洗乾淨了,要切開的時候,隗樂有點爲難了,她的刀工不太好,要切成一條條的是個浩大工程。
但爲了元寶,她自然願意耗費這個精力。
隗樂正要動手時,只見一陣寒光四閃,那些竹筍就變成一條條幹淨利落的條狀,壘成一小堆。
姬卿崖不屑的說道:“垃圾,這都需要用刀?我的爪子就可以了。”
元寶非常給力的說道:“雞叔叔太棒啦!真棒!”
姬卿崖忍不住上揚了脣角,卻發現隗樂的眼神看向了他身後,當下炸毛:“你看什麼?”
隗樂:“沒,沒有看什麼。”
還以爲那條尾巴會高高翹起來……
真可惜……
三人將竹筍條找了個陽光充足的地方曬着後,就算大功告成了,元寶還仔細的拿出了紙筆,在石頭上開始寫字。
姬卿崖湊過去看,“今日,挖竹筍,很多,還有……你畫的這是什麼?”
姬卿崖擰着眉頭,似乎是看不懂的樣子,前面那些字七扭八扭的,他勉強認得出來,但是後面畫的那是什麼東西?
“你這是……畫着耗子?”
元寶當沒有聽見,努力的將那‘耗子’給畫好了。
隗樂也湊過來看了看,臉色一言難盡,道:“這個……應該是狐狸。”
“狐狸?哈哈哈哈這玩意是狐狸?笑死我了哈哈哈哈……等等,你畫我?!”
姬卿崖笑着笑着臉色都黑了,又青又黑,恨不得撕掉那張紙。
隗樂攔住了他,“元寶畫的挺好的。”
“你管這叫挺好的?!這畫的什麼玩意!我可是堂堂九尾天狐!不是什麼耗子!”
剛說完,隗樂就指了指那紙上,道:“你看,九條尾巴。”
姬卿崖的脣角抽了抽,“……你管這幾根線是尾巴?!”
“……挺可愛的。”
“小鬼!你欠揍!”
元寶絲毫不管,努力的表達好自己的意思後,就吹了吹墨汁,小心翼翼的疊好,放進箱子裏。
“大禿驢爹要給孃親寫信,我也要給孃親寫信。”
正在憤怒的姬卿崖一愣,莫名的氣不起來了。
“……算了,也不知道你這狗爬的畫法是遺傳了誰的。”
正在尋找籽烏的燕君赫莫名的打了個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