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小在山裏長大,唯一能作爲消遣的,就是各種書本。
古代的,現代的,國內的,外國的,各種文化,秦嶽幾乎都有涉獵。
他是多而不精,不說樣樣通,但什麼都還懂一些。
牛軍這個法學副教授,碰上秦嶽,幾句就被秦嶽侃得沒了話頭。
不管秦嶽說什麼,牛軍不懂裝懂,只能配合點頭。
尤其是周圍的目光都聚集過來,讓牛軍臉上更是掛不住。
他都恨不得上去給秦嶽來兩巴掌。
而周思思的目光,卻有些不一樣。
秦嶽說的那些,但凡是她懂的方面,幾乎和書裏的差不多。
周思思可沒想到,喜歡喫豆腐的秦嶽,居然如此見識廣博。
反而是副教授職稱的牛軍,到了秦嶽面前,跟學生見了老師差不多,連插句話都不容易。
“咳咳……歷史先放一放,咱們先喝點酒,喝點酒,哈哈……”
牛軍尷尬的乾咳兩聲,使勁給秦嶽的杯子裏倒酒。
任憑秦嶽這麼侃下去,怕是這裏面的老師合起來,都不一定能和秦嶽一拼高下。
這對他們來說,實在是顏面無光的事情。
“無規矩不成方圓,這喝酒,也得有點道道,要不我們對詩,對不上的罰酒,牛老師,你看怎麼樣?”
秦嶽手剛端着酒杯,臉上卻是笑眯眯的,也不着急喝。
“不怎麼樣!咳咳……”
牛軍心裏忍不住差點發作,可話到嘴邊,他才匆匆改口:“我是說,對詩太麻煩,你年紀小,怕你喫虧,咱們要不就玩色子,簡單明瞭。”
牛軍話音剛落,周思思頓時忍俊不禁。
這哪是怕秦嶽喫虧,分明就不是秦嶽的對手。
其他人也都顧忌面子,包括那郭副校長,也開口道:“對,玩色子,簡單一點,不要搞那麼形式主義。”
“行吧,牛老師是地主,那我就客隨主便了!”
秦嶽話剛出口,腰間便是一疼。
周思思雖然掐得快,但還是沒有秦嶽的嘴快。
“你,你傻啊你!玩色子,你還不得喝死?”
周思思湊着秦嶽耳邊,急急的叫着。
“怕什麼,這還有你呢不是?”秦嶽轉頭,一副笑眯眯的模樣。
“你,我,哼!”
周思思憋了半天,愣是給秦嶽氣得沒話說。
好不容易看到秦嶽出彩,沒想到又給他玩砸了。
周思思此時都有些懷疑,秦嶽是不是上天專門派來今天折磨她的。
“來來來,喝完了你們再親熱,年輕人吶……”
牛軍表面上搖頭,心裏卻是嘿嘿冷笑。
色子這個東西,一般人沒法作弊。
他這邊人多勢衆,秦嶽就是頭牛,也得給他喝趴下了。
何況,這邊的教授,學術不行,喝酒那是一個比一個生猛。
牛軍自己,就是兩斤多的白酒下肚,還能穩穩走路。
至於其他人,剛纔侃大山喫虧,也都憋着口氣,打算把秦嶽給灌趴下。
他們不是不知道牛軍打的什麼主意。
這些東西雖然上不了檯面,但早就發展成了一套潛規則。
實習生陪老師,老師給成績,就是這麼簡單明瞭。
“我先過關哈!”
牛軍自信他的酒量,故作姿態。
抱着色子一搖,說是過關,但牛軍的眼神一下就落在秦嶽身上。
其他人,也都抱着色子,開始猛搖。
所謂玩色子,就是比大小,牛軍可以任意指點其他人開。
只要點數比牛軍小,就得乖乖喝酒。
篩子落定,牛軍不急着開蓋,卻是一指秦嶽這邊,滿臉傲然的叫囂:“我蒙五杯,你接不接。”
“五杯……嘶,老牛海量啊,年輕人,可別丟臉了!”
“蒙五杯,輸了就得十杯,不過,年輕人嘛,多學一點酒桌文化,挺好,挺好。”
……
一桌的人,不是偏着牛軍,就是故意激將。
周思思也偷偷掐了一把秦嶽,示意他不要去接。
蒙的規矩,就是先不看點數,秦嶽認輸,就要自罰五杯。
相反,看了點數,秦嶽輸了,可就要喝十杯,要是牛軍輸了,只喝五杯。
蒙這個套路,酒桌上欺負新人,向來是屢試不爽。
牛軍仗着自己能喝,根本沒把秦嶽放在眼裏。
“我蒙十杯,胡老師,我雖然有文化,但可不是嚇大的。”秦嶽慢悠悠一笑,根本不慌不忙。
“我去,十杯!”
“年輕人,你想好了,輸了你可得喝二十杯,酒場無父子,這可不是鬧着玩的!”
“哼!如此自大,沒喫過虧,老牛,開他的!”
……
幾個老師先後叫嚷,全都看着秦嶽不順眼。
如此拼酒,簡直就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不僅無禮至極,還沒把他們放在眼裏。
“十杯?行,我先開了!”
牛軍冷冷一笑,眼睛已經不看秦嶽,倒是直勾勾瞄着周思思。
只要秦嶽一輸,二十杯下去,這啤酒雖然不猛,但三五杯連着下去,就夠新手喝一壺的,二十杯,秦嶽能不能站着,那都是兩說了。
牛軍心裏冷笑,開了蓋子。
衆人的目光,也齊齊聚集。
“十五點!哈哈……你輸了,年輕人,現在認輸,我算你五杯咋樣?”
牛軍看到自己的點數,當即得意的大笑。
所謂五杯,倒不是他放過秦嶽,而是酒桌上的心理戰術。
大點數嚇住秦嶽,那他就不可能會輸,而秦嶽表面上佔了便宜,卻是喝了酒,其實是喫虧的。
這些潛規則,嚐嚐被用來坑害新人。
牛軍以爲秦嶽沒經驗,從一開始,就沒把秦嶽放在眼裏。
“我加兩杯,先不急開,胡老師要怕了,你自罰三杯,我就當沒事發生。”
然而,秦嶽卻一點也不着急,反而拉過兩杯酒,放在自己這邊。
“三杯,你在羞辱我嗎?我還就不信了,你有多大能耐,給我開了!”
牛軍怒氣上頭,他這邊三個篩子,兩個六,一個三,輸得可能性很小。
秦嶽如此放肆,牛軍心裏不忿,決定拼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