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末席時，李文亮一眼就看到了牛翔。
正在算計秦嶽的牛翔當即一驚，趕緊站了起來。
面對李文亮，他沒有一點桀驁，乖乖的喊了聲李叔，便端起了酒杯。
李文亮只是象徵性的擡了一下手中的杯子，和牛翔的酒杯根本就沒有相碰。
牛翔卻乖乖的一飲而盡，李文亮不走，他便一直乖乖站着，乖巧得不得了。
秦嶽眼神平靜的看着，嘴角卻勾起一絲淡淡的笑意。
果然，盛源集團在省城還是有點東西的，看李文亮的反應，就能管中窺豹了。
李文亮停在桌前，董天陽先是一愣，隨即便滿臉堆笑的帶着酒杯直接起身。
胡小昭慢了半拍，但也是緊跟着父親。
察覺到李文亮似乎是認識牛翔，兩人雙雙對視一下，眼中都藏着喜形於色，董家的機會，似乎就在眼前。
“李總，我敬您一杯！”
董天陽熱情滿滿，雙手端着高腳杯，態度近乎卑躬屈膝。
胡小昭站在父親身後，自以爲找到了靠山，狠狠的瞥了秦嶽一眼，眼神中充滿了炫耀和鄙夷。
秦嶽沒理會胡小昭，淡然一笑，只是靜靜看着。
秦嶽身旁，四大家族的眼神，也帶着幾分狐疑。
中海貿然插進來一個盛源集團，四大家族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盛源提攜其他的小家族。
何況，表面客氣的董天陽可不是個好東西，這在中海也是衆所周知的事實。
“你是……”
李文亮聞聲扭頭，目光落在眼前一對父子身上。
牛翔一看事情似乎有戲，他正要介紹一下雙方。
不料，牛翔這邊還沒開口，李文亮便抓着酒杯，輕輕的和董天陽碰了一下。
胡小昭立刻心中一喜，近乎喜興望外。
李文亮已經走過這麼多桌，卻都是淺嘗輒止，能和他碰杯的，可只有董天陽一個。
興奮的心情按捺不住，胡小昭第一個便用挑釁的眼神盯着秦嶽。
董天陽一樣高興得不得了，抓着酒杯的手都帶着幾分顫抖。
強自按捺着情緒，董天陽正要搭話和李文亮說說董家。
可不想李文亮只是淡淡笑了笑，便端着酒杯離開了。
“這……”
酒杯端在手裏，董天陽整個人都變得木訥起來。
胡小昭站在父親身邊，同樣愣住了。
李文亮一個虎頭蛇尾，董家的機會，似乎就這麼從他們二人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董天陽滿心不甘，只能恨恨落座。
唯一慶幸的是，李文亮還算給他面子，碰了杯酒，算是把之前在秦嶽面前丟人的事兒，稍微挽回了那麼一些。
至少不再那麼丟人現眼。
離開牛翔那一桌，李文亮隨後便到了王家和吳家的桌前。
王振海和吳萬峯雖是四大家族的家主，但在李文亮面前，可沒有一點擺譜的意思。
李文亮一到，兩家人無一例外，都齊齊站了起來。
“四大家族，王家，吳家，我聽說過你們。”
李文亮臉上帶着笑容，手裏的酒杯往前一湊，和王振海和吳萬峯雙雙碰杯。
三方人站在一起，表面上言笑晏晏，實則王振海和吳萬峯都是憂心忡忡。
作爲中海的老牌勢力，他們不好向董天陽那樣不要臉的去拍馬屁湊關係，但他們心裏其實很渴望能和李文亮搞好關係。
有盛源集團在背後支撐，李文亮想要入主中海，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地頭蛇可以抵擋的。
“四大家族旁人可說，李總掛在嘴上，可是折煞我們兩個老骨頭了。”
王振海和吳萬峯不敢怠慢，一些場面話，雖然沒有拍馬屁，但兩人也都很是客氣，絲毫不敢小覷面前的人物。
“二位是中海的中流砥柱，執掌牛耳，李某也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李文亮一樣很客氣。
他此時的態度，比之碰到董天陽的時候，又好了一些。
乍看只是一些人情世故，但李文亮卻處理得很有風度。
貴賓席上的人，他沒有冷落誰，該給誰幾分面子，也都張弛有度，收放自如。
秦嶽在一邊淡然看着，心中卻不由警醒，這李文亮不是簡單人物，他來中海到底是什麼目的，實在讓秦嶽幾分想不通。
轉眼間，李文亮已經快到了眼前。
秦嶽慢慢掐了思緒的時候，孫辰和孫晉紳，已經起身和李文亮碰了酒杯。
再一晃之後，李文亮已經到了秦嶽這一桌。
莫泰安稍微停了一下，才慢慢起身。
秦嶽跟在莫泰安後邊，隨即站起。
胡小昭，董天陽，還有王振海他們，此時整個貴賓席上，所有人眼神的焦點，都不可避免的集中在秦嶽的身上。
莫泰安代表的是中海最強勢的家族，這無可厚非。
衆人其實更在意的是，李文亮對秦嶽到底會是什麼態度？
“小王八蛋，這回我看你不倒黴，哈哈……”
一看到李文亮過去了，牛翔立刻一臉的幸災樂禍，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聽這話，胡小昭和董天陽立刻來了精神。
胡小昭甚至急急的問了出來：“牛少，您這話怎麼說啊？”
“怎麼說，呵呵……李叔在省城可不是小人物，他姓秦的憑什麼坐了上席？你放心看着吧，保準是有好戲要開鑼！”牛翔滿臉冷笑的解釋了一句。
董天陽雙手捏着拳頭，懸着的一顆心總算放下。
雖然他在李文亮面前討好失敗，但能看到秦嶽倒黴，也不是全無收穫，只要對秦嶽不好的事，那就是董家父子樂意看到的。
“老吳，你說姓秦的會怎麼樣？”王振海半眯着眼睛，細細打量。
說話之間，老狐狸的眼睛都不敢挪開，生怕錯過什麼。
吳萬峯聞言，冷冷一記哂笑：“怎麼樣不知道，不過他到底是騾子是馬，現在估摸着是該現形了。”
王振海聞言，也跟着慢慢點頭。
他們四大家族摸不清楚秦嶽的底細，此時看李文亮的反應，就能知道秦嶽到底幾斤幾兩。
孫辰表現得沒有王家和吳家人那麼明顯，但他對秦嶽也是暗中關注。
此時，李文亮赫然成了秦嶽的試金石，誰都想知道，李文亮會對秦嶽抱什麼態度。
莫泰安表面不顯，其實也在心中暗暗算計。
他在秦嶽身上押寶太多，莫泰安可不想自己看走了眼。
秦嶽要是失勢，莫家雖然談不上損失，但淪爲笑柄那是肯定的，王家和吳家，不定拿他做什麼文章。
趙冰凌的心中，一樣很是緊張。
在座的人中，趙冰凌可以說比誰都更迫切，她很想知道，秦嶽到底是什麼人。
莫婉婷的態度依舊不冷不熱，只是跟着爺爺站了起來。
李文亮雖然厲害，但莫婉婷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巴結的意思。
秦嶽淡淡瞄了一眼莫婉婷，心中不由淡笑，果然，這莫家的大小姐有點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