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見識少的，恨不得把李文亮當成是知己，即便是王振海和吳萬峯，對於李文亮也少了很多戒心。
本來就是散沙一盤的中海四大家族，此時瞬間分崩離析，每家都是各懷心思。
沒有四大家族帶頭，中海的其他勢力自然羣龍無首。
李文亮一手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眼中明顯有幾分桀驁一閃而過。
幾乎不費吹灰之力，李文亮的目的就先達到了一半。
除了莫泰安有所察覺之外，其他人都沒想到李文亮會懷有異心。
“基於省城的難處和不足，集團高層才做出試探性的決定，我這回來中海，就是全權代表盛源的董事會來調研中海的市場，說白了，就是搞幾個項目試試水。”
李文亮面上笑着，似乎一派和善。
有他前面一番訴苦鋪在前邊，這一番話，又有幾分刻意打消衆人敵意的想法。
李文亮話音一落，衆人都沒有多想，便直接炸開了鍋。
“聽說盛源集團對合作夥伴的要求極爲苛刻，要不是他們這次想把市場投到中海，我們這種小地方的人，根本不會有這麼難得的機會啊。”
“的確，四大家族把持中海太久，我看，這是一次我們翻身的好機會。”
“盛源的合作肯定不好拿，人家憑什麼不看好四大家族，反過來找我們？”
“那可不見得，誰能拿到手，還不是各憑本事？”
“就是，四大家族雖然厲害，別的我們都可以讓，但唯獨這件事上絕對不能讓步！”
……
一些小的勢力，很快便擰成一股繩，要和四大家族分庭抗禮的架勢。
“哎，這都什麼事嘛？”莫泰安聽着身邊不斷傳來的風言風語，滿臉無奈的搖了搖頭，口中幾次嘆息。
四大家族在中海根深蒂固多年，莫家更是樹大招風。
小勢力聯手說對付四大家族，其實說白了就是要爭對莫家。
一直在喫喝的秦嶽也淡淡笑着擡頭，放下手中的筷子，暗暗對着李文亮豎了豎大拇指，喃喃一聲：“高，高啊，這個李總，不廢吹灰之力，就把中海攪和成一盤散沙，難不成，他這是要渾水摸魚？”
“現在怕也由不得我們了，這水已經攪和起來，雜魚們還迫不及待的想要上鉤，咱們要不有所表示的話，呵呵……秦先生，這事你怎麼看？”莫泰安一聲冷笑，老眼轉了幾圈，一直都在盤算。
秦嶽面上淡笑，心中卻跟着點頭，莫泰安能警醒到這個程度，也不怪莫家能穩坐中海第一家族的位置。
“是不是來者不善，現在還不好判斷，對方是什麼目的，只怕也就他們自己心裏清楚。我的意思是，咱們還是不要打草驚蛇，該什麼反應就什麼反應，萬一人家真的只是轉移一下市場，咱們豈不是杞人憂天，白算計了一場？”
“秦先生說的在理，謹小慎微是不錯，但杞人憂天可就是十足的蠢貨了，罷了，小小的賭一把，我莫家也去搶個彩頭。”
“莫老自便，反正我是沒有實力競爭什麼項目。”
和莫泰安說了兩句，秦嶽便一副高枕無憂的架勢，對於來勢洶洶的盛源集團，他貌似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吳萬峯態度尤其熱切，他身子往王振海那邊挪了挪，便附耳和王振海商量起來。
“王老哥，和盛源合作的事兒，以前咱們這種小地方的家族連想都不敢想，這回竟然送上門了，我們一定不能錯過！”聽着四下裏的話鋒，吳萬峯的態度又有所轉移。
王振海也皺着眉頭，低聲道：“吳老弟說得在理，只是正常的合作丟了就丟了，無關緊要，可這人家抱着試水的態度，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據我所知，試水的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項目，哪怕是盛源集團，也不會有多大的手筆，王爺爺，你這話說反了吧？”吳廣想了一會，便小聲質疑。
“蠢貨！”
還不等王振海說什麼，吳萬峯便冷臉罵了一句：“試水的項目是小，但你怎麼不想想，這回的合作，就是給盛源留個好印象，開個好頭！一旦盛源的資金大筆的調度過來，第一個合作的人，肯定近水樓臺先得月，你這榆木腦袋，怎麼就一點不開竅？”
“你爺爺說得對，這回的項目事關重大，無論如何都不能落在外人手裏，尤其是莫家，千萬不能叫他們得逞了！”王振海也很快拍板。
雖然跟着吳萬峯表態，但王振海看着吳廣的眼神卻是藏着幾分失望。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以前覺得吳廣還挺不錯，但此時和秦嶽比起來，兩人就差了不是一點半點。
王振海實在抱不上秦嶽的大腿，這纔不得不退而求其次的和吳家合作。
否則，但凡是還有一點選擇的餘地，王振海都不會與吳廣這樣的蠢貨爲伍。
轉眼看了眼秦嶽，王振海還是後悔不迭。
眼看兩家家主做了決定，王乾還想多說，但想了想，又很快搖頭繼續裝糊塗。
這個時候，王振海不可能聽進去什麼勸，王乾很明白這一點。
一陣若有所思之後，孫辰也看了看莫泰安的臉色，隨即便開口道：“莫老，吳家和王家現在是一丘之貉，早就抱在一起了，我看咱們要不也同進退一回？項目花落誰家不重要，關鍵是不能讓兩個老骨頭佔了先機。”
“也只能這樣了。”
莫泰安沒有多想，便很快點頭答應下來。
盛源集團來勢洶洶，中海的勢力已經分化成一盤散沙，單單一個莫家，想要自保也很是困難。
莫泰安雖然有所懷疑，但此時也顧不上尋思盛源葫蘆裏賣的什麼藥。
聽到有合作的機會，趙冰凌一樣在小聲喃喃：“好機會啊，要是能把握住，絕對是趙家崛起的希望，可惜我們家的底子太薄，公司也不入流，人家盛源選誰都不會選我吧？”
眼見趙冰凌自怨自艾，秦嶽笑眯眯的開口道：“我看也不一定，人家目前只是試試水而已，也不必非要選個大公司合作，盛源缺的不是資金，而是對中海的瞭解。”
知道秦嶽在逗她，趙冰凌勉強笑了笑，很快就把和盛源合作的機會拋在九霄雲外了。
以趙家的資質，趙冰凌也沒指望什麼，倒是秦嶽能主動安慰她，讓趙冰凌舒服了不少。
此時，趙冰凌雖然面上冷冰冰的，但心中卻有幾分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