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莫婉婷不想再拖累秦嶽太多。
但另一方面，這個名額至關重要，直接關係到她的生死存亡，莫婉婷又不得不在意這個名額的歸屬。
知道莫婉婷左右爲難，秦嶽立刻露出一臉笑容，搭話道：“沒事，我來處理就好，不管怎麼樣，我一定幫你，讓公司渡過難關。”
“我……”
話還沒出口，莫婉婷已然感動得熱淚盈眶。
公司好幾次都已經危在旦夕，要不是秦嶽站出來，莫婉婷的公司早就破產清算，走上流程了。
說到底，秦嶽已經幫了她太多，莫婉婷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欠了秦嶽多少人情，應該怎麼去報答秦嶽。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萬惡的資本家也需要朋友，不是嗎？作爲雲帆的員工，我雖然不能九九六，但幫咱們莫總換臺車，那絕對義不容辭。”
秦嶽隨口開了句玩笑，便表情誇張的拍着心口。
本來心情複雜的莫婉婷，也被秦嶽逗得笑了出來。
兩人眼神對在一起，莫婉婷猶豫了一下，這纔開口：“答應我，不要逞強，若實在不行就算了，大不了我回家，扶持我那不成器的弟弟算了，反正就算公司沒了，我也不會餓死。”
“那是，你看我像逞強的人嗎？”
秦嶽卻自信的一笑。
沒等兩人多說，秦嶽放在辦公桌上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還以爲是金恩泰打來的，秦嶽看都沒看，直接接通了。
然而，電話那頭的聲音，卻有些不大對勁：“小秦先生，好久不見吶。”
“你是……”
一聽那頭不是金恩泰，秦嶽頓時微微皺眉。
對方的聲音有點熟悉，但秦嶽一時之間沒想起來是誰。
“小秦先生還真是貴人多忘事，是我，盛源的李國慶，想起來了吧？”
電話那頭，李國慶捏着一隻雪茄，聲音無比客氣。
人坐在沙發上，臉上卻帶着幾分冷笑。
他並沒有把秦嶽放在眼裏。
“原來是李老闆，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還有，我這號碼，我記得不錯的話，似乎沒留給李老闆吧？”
秦嶽微微皺眉，語氣中帶着幾分凜冽。
上次離開盛源集團，要不是秦嶽反應夠快，當天就把命搭上了，還哪有機會在這和李國慶談笑風生？
別看李國慶和顏悅色，這人卻是個真正的笑面虎，秦嶽早有領教。
然而，俗話說擡手不打笑臉人。
秦嶽早過了沉不住氣的年紀，明知道李國慶不是什麼好東西，然而在電話裏撕破臉皮，破口大罵，除了讓人小瞧之外，根本不會有什麼任何實質好處。
“小秦先生還蠻警惕的，雖然咱們只見過一面，我可是一直拿你當好朋友的，至於你的號碼嘛，我是問金老闆要的，這不，他剛纔打電話過來問我關於……對，關於雲帆公司名額的事情，我說正好想你了，就讓他先別管了，這個名額，因爲今年政策有些變化，所以……電話裏確實不大好說。”
李國慶淡笑之間，態度也轉變了不少。
秦嶽聽着他說話，臉上卻陰晴不定。
要真信了李國慶的鬼話，只怕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我也不是小孩子了，李老闆，要是扣着名額不願意給我的話，那你大可直說，別跟我扯什麼有的沒的，新政策對別人管用，對你，呵呵……誰不知道，在商會里，都是你李老闆說了算，要給誰名額，那還不是你一句話的事？”秦嶽口中清冷一笑，直接當着李國慶的面，把話給挑明瞭。
並不是秦嶽魯莽。
只是彎彎繞繞的，從來都不是秦嶽的作風。
兩人繼續這麼說下去，喫虧的只能是秦嶽，倒不如直接打開天窗說亮話，以此來試探試探李國慶的態度。
“哎呀，我的朋友，你這話說的，我哪有那麼大的能耐，還不是靠着同行們擡舉？商會之所以成立，那是歷史和行業共同的選擇，我這個會長，也是大家給我臉面，把我選上去的，你說，我能不爲大家的利益服務嗎？商會是行業的公僕，我這個會長，也只是行業裏的管家，你們纔是商會真正的主人吶。”
李國慶那邊語氣唏噓，這話看似推心置腹，但就算傻子也知道。
李國慶說的都是些官話而已，翻譯成人話，根本沒有半分的實際意義。
對這種狗屁言論，秦嶽早有經驗，直接反着聽，就什麼都通順了。
“這麼說來，我還成了主人翁了？李老闆，你可別把我當傻子，你要是手頭沒有一點權力，底下那幫人會天天給你擡轎子，唱讚歌？整個商會就你一個人的聲音，上一屆是你，下一屆的會長也是非你莫屬，這些，應該不用我挑明白了吧？天天扯那些服務下邊的話，你不覺得這臉皮生疼嗎？還是你李老闆虧心事做多了，早就見怪不怪了？真要是那樣的話，我也就不多說。”秦嶽口中一聲哂笑，再次把話挑明。
李國慶被秦嶽這麼一說，當即麪皮一陣抽抽。
他知道自己在說謊，下邊那些商會的成員，幾乎也都清楚，李國慶嘴裏沒有一句實話。
然而這謊言大行其道，就是靠着大家都有的默契。
整個商會，就是個謊言堆積起來的利益組織。
但大家都明白和直接挑明，這是兩碼事。
電話那頭，李國慶沉默了半晌，這才一聲嘆息：“好嘛，好話都讓你說完了，我再說什麼也沒意思了，不是嗎？不管你信不信我，小秦先生，你們公司的情況，他的確有些複雜，我想，要是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面談一下，時間你定，如何？”
“面談，哈哈……好啊，那趕巧不敢早，就今晚如何？”
電話這邊，秦嶽略微考慮，便直接答應了。
就算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但對於秦嶽來說，他除了主動出擊之外，根本沒有任何退路可言。
“小秦先生都說了，我哪敢不同意？我說了，你們這些會員，纔是商會的主人嘛，今晚，來我的辦公室，你應該知道地方，我等你，希望你不要爽約。”李國慶一聽秦嶽會來，立刻就笑了。
秦嶽也淡淡的回答道：“大家都是朋友，不是嗎？”
話音落下，也不等李國慶多說，秦嶽直接掛了電話。
畢竟，除了表面上的和氣，秦嶽和李國慶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兩人撕破臉皮，也是早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