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怠慢貴客的黃家人,全幅安排了最豐盛的宴席,招待這回到來的貴賓。
在外堂布置好了宴席,黃全國親自領着下人到了門口,鄭重邀請貴賓前去用餐。
“諸位辛苦,我代表黃家,準備了一些粗茶淡飯,還請諸位移步,哈哈……”黃全國笑臉迎人,客氣無比。
當然他是對三家的少爺客氣罷了,對於秦嶽,黃全國巴不得秦嶽趕緊滾蛋,對走在最後的秦嶽,自是沒什麼好臉色。
等着三位少爺一一過去,黃全國直接起身,根本不是鞠躬等着秦嶽一起過去。
這種明顯的區別對待,當即弄得黃金龍臉色難堪。
跟在秦嶽身邊,黃金龍便是忍不住的小聲咒罵:“黃全國他也太不是東西了,當着三家少爺的面,這麼寒顫您。要不是您攔着我,我非給他幾個大耳瓜子不可!”
“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區區小人而已,你跟他計較個什麼?”秦嶽樂呵呵一笑,說着話,就和黃全國擦肩而過。
兩人當面說話,一點沒有遮掩的意思。
秦嶽小人兩個字,黃全國是聽得清清楚楚。
秦嶽都走過去了,黃全國這才反應過來,冷着臉就追了過去。
秦嶽跟着三人後邊,已經進了外廳。
相比裏面的大堂,外面的空間不大,但勝在一個雅緻。
爲了博取三家少爺的歡心,黃全國巴不得把家裏最值錢的擺設全都添置在這裏。
秦嶽一路走來,踩着的天鵝絨地毯,看到的,都是黃家最年輕,最漂亮的下人。
整個外廳只有一張桌子,四個座位。
秦嶽輕輕瞄了一眼之後,立刻就明白了黃全國的意味。
在三個少爺相互謙讓的時候,秦嶽動作奇快,直接瞄準了位置,一屁股先坐了上去。
黃全國再追過來的時候,秦嶽已經是落了座。
“這……”
精心佈置這個局的黃全國頓時懵了。
不但如此,唐朝,張濤,還有董湘,這三個人也是懵了。
一張桌子,四個位置,只有一個是主位,三人都在相互謙讓,誰坐那個最尊貴的位置,結果是秦嶽當仁不讓的,直接就佔據了主位。
這種粗魯,甚至野蠻的做法,另三個少爺都暗自有些不喜。
董湘使眼色讓秦嶽趕緊起來,張濤的臉色最明顯的,寫滿了不忿,唐朝則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望着秦嶽。
至於唐家那些小輩,他們早就半張着嘴巴,遠遠的看着。
在三家的少爺面前做主位,誰能有這麼大的膽子?
偏偏這種空前絕後的事情,秦嶽不但敢想,還敢做,甚至就這麼真實的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不等衆人發難,秦嶽首先便笑盈盈的開了口:“你們三家同氣連枝,三位的身份,也是旗鼓相當。要我說,這主位只能空着,你們誰坐都不合適。不如我做個和事老,幫你們解決一下難題,哈哈……”
“是,是,說得好!哈哈……”董湘愣了一下,趕緊給秦嶽打圓場。
唐朝就算不高興,但也拿秦嶽沒辦法。
畢竟秦嶽說的句句是理,面上挑不出毛病來。
三大家族,誰要是做了主位,就等於是把另外兩家貶低了一些,這是關乎家族顏面的大事,可不僅僅只是一個位置,按理說,主位的確就像是秦嶽說的那樣,誰都坐不了。
再加上秦嶽說話客氣,又有董湘故意給擡轎子,唐朝若不想把事情鬧大,只能就這麼嚥下一口氣。
唐朝忍得了,董湘也有意交好秦嶽,但唯獨張濤是忍不住。
穿着皮夾克的張濤一拍桌子,直指着秦嶽罵道:“你給我起來,你算個什麼東西?主位空就空着,你有什麼資格和我們平起平坐,是誰給你的膽子!”
本來臉色難看的黃全國一聽這話,立刻就附和呵斥道:“姓秦的,那不是你能坐的位置,你一邊呆着去!”
黃金龍跟着秦嶽後邊,也都是傻了眼。
這回秦嶽觸怒了三家至少兩家,還有一個黃全國在虎視眈眈,怎麼看秦嶽這回都是捅了大簍子,即將要倒黴的樣子。
黃金龍自知危險,但說話的都是大人物,他哪有資格插嘴?
“這位是……”
秦嶽不理會黃全國,又假裝不認識張濤,轉而看着董湘的臉色。
董湘被套住,只能盡力給秦嶽解圍:“張老弟,這位是秦先生,秦先生,這位是張家這次來的……”
“原來你真是張家的,我以爲是個冒牌貨呢。”不等董湘的話說完,秦嶽便是當着張濤的面一聲嗤笑。
本就憤憤不平的張濤,直接是給氣的一個抽抽,一張臉都瞬間綠了一截:“你說誰是假冒的,你特麼給我注意點兒!”
“我注意什麼?唐老弟,董少,來,你們給他翻譯翻譯,我能不能在這坐下?只要你們一個搖頭,我立馬起來。”秦嶽壓根不理張濤,直接是看着唐朝的臉色。
原本看樂子的唐朝,壓根沒想到這燙手山芋能滾回來。
唯獨看不懂形勢的黃全國樂了,不等唐朝和董湘說什麼,黃全國便滿臉冷笑道:“秦嶽,你還是滾出去吧。別在這自取其辱了,我是看着唐少的面子,給你一個見證的機會,你還真把你自己當回事了不成?”
“原來是這樣啊?你根本沒把我當回事,你也不服我的見證,那你請我來幹什麼?金龍,我們走,你這個二叔既然不講道理,回頭家主怎麼樣,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秦嶽說話間就要起身。
黃金龍巴不得這個比試不作數,一手就要攙扶秦嶽,黃金龍心裏是真的樂開了花。
本來還在發難的黃全國直接人傻了,唐朝更是刷的一下站了起來,一把就拽住了秦嶽的袖子,賠罪道:“秦大哥息怒,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你的確能和我們平起平坐,這不,主位都給您留着了?秦大哥你消消氣可好?”
一邊給秦嶽順毛,一邊唐朝心裏面是把黃全國罵了個狗血噴頭。
哪壺不開提哪壺,這要是秦嶽藉機一走,唐朝半晌計劃出來的佈置,全都要打了水漂。
秦嶽憤然離席,丟人的可不是秦嶽,而是佈置了一切的唐朝。
外人不會笑話秦嶽,只會笑話唐家少也沒有實力,連個秦嶽都不能留下。
眼看唐朝的樣子,黃全國心裏咯噔一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無意中闖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