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千機喝得大醉,笑的合不攏嘴,董陽喝了點酒,秦嶽並未讓他開車,而是安排他去學校打個招呼,儘快到創榮上班,接下公司法務工作的重擔。
秦嶽原本打算打車送苗玉回去,但出了白家大院,苗玉卻是提議走回去:“秦大哥,好久沒跟你這麼輕鬆的在一起了,咱們走着回去吧?”
“行。”
白家大院這裏離着苗玉的住處不遠,秦嶽稍微一個尋思,便很快點頭。
有他親自跟着,也不怕什麼宵小對苗玉下手。
而且秦嶽也看得出來,苗玉讓他跟着一起步行,心裏有話的同時,也是非常珍惜這一段和秦嶽獨處的時光。
苗玉可不想汽車奔馳而過,就把這點難得的機會給消耗乾淨了。
“嶽哥,那個鄒永昌,看上去職位不高。當時可以懷疑的對象有很多,你怎麼一下子就盯上了他了?”苗玉拽着秦嶽的手,當即駐足問道。
生怕秦嶽隨口敷衍,苗玉是盯着秦嶽的眼睛,想讓秦嶽老實回答。
苗玉就是學管理出身的,她很清楚,秦嶽今天的佈置,已經是高明到了接近完美的地步。
別說苗玉看不懂秦嶽的佈置,就算是那些所謂沃頓商學院的專家教授來了,也不一定能比秦嶽做的更好。
要不是之前人多眼雜,苗玉早就拉着秦嶽問話了。
這會兒認真提問,實際上這個問題是困擾了苗玉一天。
“我說是猜的,你信嗎?”眼看苗玉一臉認真的模樣,秦嶽當即壞笑着打趣。
“秦大哥!”
苗玉叫着,被秦嶽急的直跺腳,卻不好對秦嶽發火。
胳膊都快要被苗玉給搖斷了,秦嶽這才苦笑道:“好了好了,我老實交代還不行?”
“哼,早這樣不就好了?”苗玉這才放開秦嶽的胳膊,好奇寶寶一樣的貼着秦嶽身邊,等着秦嶽給她指點迷津。
秦嶽微微一笑,兩人一邊往前走慢慢走着,秦嶽一邊開口說話:“公司的錢虧空了那麼多,正常人下手一定會從公司的高層徹查,這也是循規蹈矩的思路。尤其是財務部門的高管,他們被徹查的可能性很大。可玉兒你想想,有誰會明知道自己會被調查的情況下,還死佔着那個位置不放呢?”
“所以,嶽哥你是逆向思維,故意放着那些高管不查的嗎?”苗玉稍微分析,隨即微微點頭。
按照秦嶽的邏輯,這個做法是完全站得住腳的。
然而,苗玉剛剛有了結論,秦嶽便搖頭笑道:“不然,一切未知的情況下,誰都有嫌疑,只是大小先後的問題。公司的高管目標更大,他一旦被打草驚蛇,不來上班,我會更容易的鎖定他。公司的底層就不一樣了,他們就算請假好幾天,也不一定能讓上邊重視起來。等消息傳到我們耳朵裏,人怕是早就跑掉了。”
“原來是這樣啊?”
苗玉跟着秦嶽的思路,一陣尋思,這纔跟着認真點頭。
相比於樹大招風的高管,下面的身份更加利於隱藏,一旦有些風吹草動,這些蛀蟲就會帶着錢徹底的消失,隨便找個世界的角落藏着窩着,再想把他們挖出來可就不容易了,弄不好最後人找到了,錢也會被揮霍的一分不剩。
盯着下邊,讓可疑的人沒有機會跑路,同時通過底層去搖晃上邊的大樹,去等着可疑的對象露出馬腳。
“不錯,我當時故意裝作財大氣粗,讓他們申請虧空。所有人都動了,唯獨那個小心謹慎的蛀蟲,他會等着看看我們的反應,確定不是陷阱,他纔會動起來。呵呵,而且做賊心虛的人,一般都不會放心自己單獨行動。綜合上邊的條件,曾經從事過財務要職,又是之後和他人結伴過來遞交申請的下層,當時就只有鄒永昌一個人了。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好在是我賭對了,不然一擊不中,我就只能去抓那些高管來興師問罪了。”秦嶽淡淡笑着,終於是將自己一開始的佈置和盤托出。
這些佈置如此精密,雖然有秦嶽一開始的算計,但也是跟着事態的變化慢慢調整,再次佈局,加上運氣的成分,才能最後一擊必殺,將潛藏的鄒永昌一把揪出來。
秦嶽將一切說來簡單,但苗玉卻聽得驚心動魄,同時她看着秦嶽的眼神也立馬不一樣了。
“當時要是鄒永昌抓錯了,那一定就是姓胡的財務高管他們幾個做的好事。秦大哥,也就是說當時賭錯了,你也會立刻鎖定絕對正確的目標。你的佈局,的確比我這個學管理的新手高明太多了。”苗玉拽着秦嶽的手,心中是久久不能平息。
兩人說着話,眼看就到了苗玉公寓的樓下。
秦嶽微微咂舌,當即壞笑道:“人情世故,哪能全看書裏的知識?理論你都有了,只是經驗不足罷了,等你以後慢慢熟悉了,一定比我這個半瓶水要做的面面俱到很多了。說起來,我就是沒想到後果,不然也不會臨陣改主意,被迫玩一手法不責衆。對了,玉兒,某人好像之前跟我對賭來着?我要是贏了,隨便我怎麼着,是嗎?”
“啊?”
正在尋思的苗玉一聽後邊的話,那一張俏臉,當即變得一片緋紅。
這都到了樓下,秦嶽笑眯眯的看着上邊的燈光,其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秦大哥,我沒有準備好,我……”意識到秦嶽想幹什麼,苗玉是當即羞紅了臉,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不停。
秦嶽原本就是開個玩笑,一看苗玉窘迫的模樣,他當即擺手笑道:“你心裏都想的是些什麼啊?我就看看你家的樓高不高,你可不要誤會啊?”
“你,秦大哥,我不理你了!”
察覺到被秦嶽給小小戲弄了,嬌羞的苗玉當即氣的直跺腳。
秦嶽拍了拍苗玉的胳膊,這才正色道:“時候不早了,玉兒你先上去休息吧。對賭的事情,等我想好了再說,哈哈……”
“不準再說了!敢戲弄我,打賭的事情一筆勾銷!”苗玉假裝惱怒,實則是心跳加速。
不等秦嶽說什麼,苗玉便急急忙忙的跑着上樓,生怕秦嶽再提出什麼無理的要求。
看着苗玉消失的背影,秦嶽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滿臉苦笑。
他和苗玉只差了臨門一腳,秦嶽當然也知道這個事實,但問題是,秦嶽壓根沒有勇氣邁出這一步。
父母的血仇,始終是壓在秦嶽身上的擔子,讓他做任何事,都有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