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媚兒一個眼神示意,玖兒立馬將手裏端着的燕窩送到陳姝面前。
“公主,這可是我親自精心熬製的,你可不能拒絕我的好意,只有親眼看着你喝下去,我才曉得你是原諒我了。”
周媚兒聲音溫柔,笑的眉眼彎彎,盯着陳姝在看,眼神裏盡是討好的意味
要不是因爲陳姝身手不錯,她纔不會卑躬屈膝,哄騙對方喝下這碗下了軟筋散的燕窩。
這都是爲了計劃能夠順利進行。
陳姝瞥了一眼,冷淡的開口:“側妃的好意我心領了,可側妃的東西我實在不敢要,我和側妃雖然住在同一屋檐下,但若不是存心想見,連碰面的機會都沒有。
梓煙的事情過去了,我不同你計較,我也殺了你的一個家丁,這件事兒就當我們是扯平了,從此以後我們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擾。”
“這怎麼行?”周媚兒眼眸流轉,“現在是在南陽,日後我們會一起生活在北涼,公主不喝這碗燕窩,我心裏慌,日後我去了北涼,還要仰仗公主你的照顧呢。”
周媚兒說的情真意切,誠意十足。
她看陳姝眼中仍然帶着疑惑,便從玖兒的手裏接過了琉璃碗,小心翼翼的端着,姿態放的更卑微。
“公主殿下,不會是要讓我這個懷有身孕的人,跪着伺候你,你才肯給面子吧?”
周媚兒爲了出口氣,也爲了幫助陳子墨,她豁出去了。
作勢就要跪在地上,陳姝一看她當真了,這才忙伸出手,攙扶住她的胳膊。
她又往前送了送,“公主殿下,我親自伺候你喝。”
見對方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軟語相求了,陳姝也不好繼續端着,便接了過來。
眼看着就要送進嘴邊了,她動作停頓下來,周媚兒神色變了變,脣角微動,正醞釀要不要開口。
“喝了你這碗燕窩,就當我們喝酒了,從此以後,你不能再爲難梓煙。”陳姝開口要求。
周媚兒溫順的笑着,一個馬上就要見閻王的人,以後也沒機會爲難她了。
一個賤婢,還要讓她這般費盡心思,她想想就來氣。
心裏如是想着,臉上卻堆着人畜無害的笑容,點點頭,“那是自然。”
陳姝仰頭,將一整晚燕窩一飲而盡。
玖兒接過碗,主僕二人相視一笑。
周媚兒被攙扶着,退到了院子正中間,兩個家丁搬來了椅子,她安心的坐在上面。
“側妃還要留在這裏?”本來打算轉身回屋的陳姝,見她這番舉動,不解的問出口。
“是啊。”周媚兒漫不經心的回了兩個字,帶着不屑的目光看向對方,是女主人的姿態。
“這整個太子府裏,沒有我不能待的地方,整個後宅都攥在我的手裏,公主你說我們井水不犯河水,我覺得不可能。
你搬來了太子府,又殺了我的人,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雖然從前我們也相互看不順眼,但不管怎麼說,我都是你的皇嫂,你若是真的尊重太子殿下,就會對我也恭恭順順。”
“你要做什麼?”無事不登三寶殿,對方這樣大動干戈,必然沒好事。
“我能做什麼?我當然是討債。”周媚兒掐着時間點,冰冷的開口。
不過半刻鐘,陳姝已然感覺到全身發軟,怎麼都提不起力氣來。
“你給我下了軟筋散?”陳姝大驚失色,此時只感覺到了無奈。
她人往後退了兩步,雙手扶在門框上,警惕的看着周媚兒和她帶來的下人。
在看到她帶着人浩浩蕩蕩走進來時,她就應該想到不只是認錯和解這麼簡單。
周媚兒不是什麼善茬,她早該想到的。
終究,她還是把人想的太好太善良了。
她以爲一家人,可以友好相處,但沒想到,自己當上受騙了。
果然,從一開始就看不順眼的人,無論如何都沒辦法和好。
“咣噹”一聲,陳姝中機會是力不透支,倒在了地上。
周媚兒一個眼神示意,仙兒就領着兩個家丁上前,確定陳姝是力氣盡失之後,將梓煙從丫鬟房裏拖了出來,丟在了離周媚兒五米開外的地方。
梓煙穿着單薄的褻衣,趴在冰冷的青石地板上,猛地咳嗽了兩聲,擡頭對上週媚兒陰惻惻的目光,嚇得身子抖了起來。
她又回頭,看了眼倒在臺階上的陳姝,一聲“公主”沒叫出口,仙兒的腳已經踩在她的頭頂上。
梓煙的臉緊緊的貼在粗糙的青石地板上,砂礫磨破了她的臉皮,一陣刺痛的感覺傳來。
“公主殿下都在,你膽敢這樣對我?”梓煙疼的眼淚直流,去拼命的說着。
周媚兒仰頭笑了兩聲,“這裏是太子府,是我的家,不是公主府,你的公主殿下,又能怎麼樣呢?”
“仙兒,把早就準備好的鞭子拿出來,教教這兒不懂規矩的丫鬟,怎麼做人。”周媚兒命令着。
“是,側妃娘娘。”仙兒應了一聲。
她從一個家丁的手裏,接過了一根兩臂長的鞭子。
這鞭子不同於普通的鞭子,大拇指粗細的鞭繩上,佈滿了倒刺,那倒刺宛如老虎舌頭上的倒刺,只看着就讓人驚心動魄,害怕不已。
仙兒毫不猶豫的揮起鞭子,狠狠的朝着梓煙的背抽下去。
皮開肉綻,她的褻衣直接被倒刺勾爛,悽慘的叫聲不絕於耳。
陳姝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沒辦法施以援手,她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梓煙想要反抗,可是她的四肢都被人控制住,根本沒辦法動彈。
仙兒下手一下比一下重,留在梓煙後背上的傷口一下比一下深。
不多時,她整個後背已經面目全非,血肉模糊,人也倒在了地上,再也沒力氣叫出聲。
“側妃娘娘。”仙兒手麻了,設施哪行全是濺起來的鮮血,染紅了身上一大片。
“人好像是暈了過去。”
“只要沒死,就往死了抽。”開口回答仙兒的不是周媚兒,而是站在一旁伺候的玖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