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霖在聽迷迷乎乎中,聽到林曼的聲音,一度以爲她是在做夢。
她剛剛確實做了美夢,夢到她在天堂,夢到她結婚嫁人,夢到林曼親手爲她在頭上戴上了鳳冠。
她知道她恐怕活不下去了,臉上的口子一直在流着鮮血,她被捆住的雙手,根本不能去整理傷口…
她的傷口會潰爛,會上被凍壞,會被凍得千瘡百孔…
“楊霖!”
“楊霖!”
“這裏有血腥味兒!”
李澤川的聲音,也伴隨着那聲焦急的女聲響起,這才讓楊霖覺得她並不是在做夢。
破門的吱呀聲,李澤川手裏的手電筒,發出的亮光,讓楊霖原本就渙散的眼神,重新聚集起了希望。
她掙扎着昂起頭,發出微弱的聲音。
“姐…”
天知道,林曼藉着燈光,看到楊霖臉上那道長長的傷口時,她的心裏有多難受。
從小到大,哪怕是跟父母鬧掰,從家裏搬出來,她也沒有現在這般堵心過。
可看到楊霖所遭受的這一切,林曼只覺得如果肇事者就在這裏,她肯定會狠狠的掐住對方的脖子,送他去見閻王!
“別怕,我來了。”林曼快速的脫下身上厚重的棉服,披在楊霖的身上。
她的手放在楊霖的胳膊上,探了探楊霖的脈搏。
還好,她並沒有生命危險!
李澤川彎腰,林曼攙扶着楊霖,將她放在李澤川背後。兩人一路小跑,帶着楊霖回到車上。
“先別開車。”林曼從車子的儲物箱裏,拿出那包銀針,用酒精簡單消毒之後,她纔在楊霖的各個穴位上施診。
這些穴位,只是快速的恢復楊霖的身體機能,並不能對她的傷口做處理。
但是可以儘可能的挽救,凍傷對傷口造成的傷害。
“會有點疼,堅持住,我一定不會讓你的臉上留疤。”
此時的林曼,不知道她臉上的是眼淚還是汗水,她只知道現在的她,正在盡力做最後的搶救。
“姐,我不怕疼。”楊霖虛弱的開口,銀針入肉入骨,她才漸漸的覺得自己,好像活了過來。
直到楊霖的情況有所緩和,李澤川纔開車朝着縣城走。
畢竟傷口有些深,必須得經過專業的處理。所以他們直接掛了急診,醫生將楊霖帶去了手術室,對傷口做了縫合。
“我前段時間去京市,見了兩個製藥系的專家。他們應該會有好的去疤藥推薦,我等會兒就去聯繫他們。”
李澤川消失的這段時間,也並不是全程待在家裏複習知識。
他去了一趟京市,見了幾個在業界稍微有點名氣的專家。
他之後的夢想,是打算學制藥工程,所以提前跟這些專家見面,也是聊一聊他的擇校方向和未來發展方向。
“李澤川,謝謝你,不過不用麻煩了,我這裏也有一個祕方,可以很好的祛疤。”林曼神情凝重的站在手術室的門前。
她其實完全可以親手替楊霖縫合傷口,但是現在的她,卻不敢冒一點風險。
前世,她只是一個手持中藥鋪子的中醫,在中醫這方面,她自恃天賦過高。
可是她卻從沒有進過手術室,而且因爲是中醫診所。
不過平時鄉親們有個小磕小碰的,她倒是會進行縫合。
可到底不是那麼專業,這一刻林曼不得不承認,她還有很多要學的知識,她也並非什麼都會。
手術室的大門打開,楊霖被護士攙扶着,惶惶的往外走,同行的醫生,簡單介紹了楊霖的情況。
其實這道疤痕不算深,可偏偏是在臉頰上,看上去就很是可怕猙獰。
所以醫生建議楊霖留院輸液,不過楊霖就只想回家,只得報出劉正國的名號,讓醫生拿了幾瓶液體,回去之後,林曼來給楊霖扎針。
……
沈恆燁和李國棟兩人,在回程的路上速度快了不少。
可等他們趕到京市時,依舊天黑了。他當下就先打電話回縣城這邊,給林曼報平安。
也正是這個時候,他才從林母的嘴裏,聽說楊霖被綁架這件事。
不過楊霖被林曼和李澤川找了回來,正在醫院裏接受治療,算是有驚無險。
可是楊霖臉上被劃了刀子,一個姑娘她的臉破了相,對她來說打擊會有多大?
所以沈恆燁覺得他不應該瞞着楊斌,在前往部隊後,就直接跟楊斌單獨的聊了兩句。
“隊長,我的年假都已經請完了,我要怎麼辦?”楊斌急的在沈恆燁的辦公室裏來回走動着。
他現在真的想不管不顧的衝到縣城,陪在楊霖的身邊。
但是他身爲一名在職軍人,他又剛剛的接手夜梟小組,他要如何請假回去?
沈恆燁是楊斌的直接領導,但是即便是這樣,他也不能徇私舞弊,給楊斌開後門。
該請的假都已經請完了,而現在他又身居要職,怎麼可能輕易離開崗位。
一時之間,沈恆燁也覺得無比的頭疼。
“你先別心急,回去等消息。”沈恆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
“隊長!”楊斌因爲焦急,此時臉上沒有任何其他的情緒,全部都是煩惱,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
沈恆燁的這句話,就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一樣,讓他瞬間安了心。
他知道有沈恆燁的承諾,他就一定可以請假從部隊離開。
因爲沈恆燁答應他們的事,從來沒有輕易的失言過。
當天夜晚,夜鷹小組和夜梟小組所有成員緊急集合。
在沈恆燁的一番講話後,夜鷹小組的所有成員,及夜梟小組隊長楊斌,及其他5名成員,共同參與此次封閉訓練。
並在演練結束後參加實戰訓練,最後被淘汰者,將要從夜鷹小組離開。
而夜梟小組的其他成員,在副隊長周崇武的帶領下,隨時待命留守軍區。
因爲軍區這邊有規定,但凡進入封閉訓練的所有軍官,不管發生什麼天大的事,都沒有辦法從封閉訓練場離開。
所以封閉訓練場,對於那些纔剛剛加入魔鬼訓練的軍人來說,是地獄,是讓他們飽受煎熬和磨難的地方。
可換另外一種說法,封閉訓練場也就是銅牆鐵壁,不管外面發生什麼事,進入封閉訓練場的人,沒有辦法跟外界接軌,也沒有辦法被外界所幹擾。
也就是說,明天,所有人都以爲楊斌參加封閉訓練。
沒有人知道,他已經連夜從京市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