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月適時地出口打斷了厲景川接下來的話。
“厲先生。”
她冷笑着看着他的臉,“您是不是忘記了,幾天前,白芙柔差點殺了我的兒子?”
“我今晚的聚餐,也是爲了慶祝我們母子兩個沒有一起死在白芙柔的手裏。”
“您覺得您這個時候給我講您和白芙柔之間的過往歷史......我會喜歡聽嗎?”
黎月這句話,硬生生地將厲景川想要出口的:“其實雲默的骨髓就是白芙柔捐贈的”這句話,卡在了喉嚨裏。
男人沉默了片刻,最後苦笑了一聲:
“現在的確不是個很好的時機。”
“以後有機會,我再告訴你吧。”
說完,男人直接轉過身,將躺在椅子上,蓋着小毯子已經安靜地睡着了的念念抱起來,朝着別墅走去:
“今晚我會住在客房,你不必擔心。”
他頓了頓腳步,“我留在這裏......”
“只是因爲太想念孩子們了。”
言罷,他繼續擡腿大步離開。
從當初他爲了讓黎月帶着孩子們好好養病搬出去開始,到現在已經兩個多月了。
他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和念念雲默親近了。
黎月站在原地,看着厲景川小心翼翼地抱着念念進別墅的背影,雙脣緊緊地抿了起來。
她承認,她看不懂厲景川這個男人。
他薄情寡義的時候,讓人一想到就脊背發涼。
可他認真的時候,卻又讓人覺得,他是個重感情的人。
就像現在。
當初他離開藍灣別墅的時候,可是連雲默和念念的醫藥費,都不願意出。
但此刻,他卻能像是抱着這個世界上唯一的珍寶一樣地,小心翼翼地抱着念念回房間。
還是說,眼前的他,也是裝出來的?
黎月不清楚,或許一輩子也弄不清楚。
“媽咪。”
等厲景川抱着念念進了門之後,一直坐在角落裏面敲着筆記本電腦的雲默才終於放下他的電腦,擡腿來到黎月身邊。
小傢伙默默地握住了黎月的手:
“我查了一下,剛剛給你送的那束花,是附近的一個花店送過來的,店員先去市中心的某個酒店取了卡片,又將花送過來的。”
“我調查了一下那個酒店,在店員取走了卡片之後,那間房就被退掉了。”
“根據那人和花店的通話,我嘗試着追蹤了那個人的號碼,最後發現那個人的定位......”
他有些煩躁地撓了撓頭,“定位是在非洲。”
黎月怔了怔,然後笑了。
她蹲下身,擡手揉了揉雲默的腦袋:
“所以對方是知道你會調查,所以特地將電話的定位改掉了,是嗎?”
雲默點了點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寫滿了鬱悶:
“但是媽咪,我的追蹤信號的方法,是我自己獨創的,之前百試百靈的,不知道這次爲什麼會被別人發現。”
他嘆了口氣,因爲鬱悶,整張小臉都皺在了一起:
“我猜測,對方應該就是那個上次把白芙柔的視頻綁定上我製作的病毒的人。”
“他對我太瞭解了,簡直像是我肚子裏的蛔蟲,每次都能精準地猜測到我想做什麼,然後用我的方式來防守我。”
雲默的話,讓黎月這個不懂黑客技術的人也有些好奇了起來,“那你的這些方式和技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知道?”
雲默仔細想了想:
“我曾經教過雲嶼。”